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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节
    ☆、第三十一章

    逃出驿站后,长松已经驾着马奔了过来,楼清风抱着云若归直接飞身落在长松牵着的马上,三人迅速的离开了驿站。

    因为是战马,所以奔跑的速度极快,身后的黑衣人追了一段时间就被甩开了,云若归坐在马背上只觉得颠得她五脏六腑都疼,但是她也只是咬着牙并没有多说什么,走了一夜的山路,上官道之后总算是平稳了一些,云若归也是真的累了,靠着楼清风的胸膛缓缓的闭上了眼。

    上次救灾的时候,为了赶路她也曾几天几夜没有合过眼,那时候也觉得累,但是还是认为自己能熬得住,只不过现在窝在楼清风的怀中,她莫名的觉得安心,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感受到压在胸膛上的力度沉了几分,楼清风低头就看见躺在怀中熟睡的人,他顿了顿,放慢了速度,长松走在前面,感觉到世子的速度慢了些,不解的转过头想开口,但是楼清风的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,长松朝他的怀中看了一眼顿时了解了许多,当即也把速度放慢了一些,并没有多说话。

    云若归醒的时候她还在马背上,靠着楼清风胸膛的背心有些发烫,流了一些汗,她有些尴尬的坐直了身子。

    “醒了?”头顶传来一声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云若归回应道。

    “饿了吗?”楼清风又问。

    云若归摇了摇头,饿倒是不饿,就是觉得全身都酸痛的厉害,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,在马背上睡了几个时辰,想不酸软都不大可能。

    傍晚的时候,长松猎了两只兔子,云若归看见楼清风熟练的把兔子剥了皮搁在火边上熏烤,没过多长时间就闻到了一阵香味,云若归本来是不饿的,但是闻着味儿觉得有些忍不住了。

    她走了过去,从包里摸了摸,过了会儿摸出个瓷瓶来,往烤肉上洒了去,肉更香了一些。

    “我以为你的身上只会带药。”楼清风打趣的说了一句。

    云若归耸了耸肩,并没有回嘴,吃人嘴软,不跟他一般见识。

    楼清风撕了条兔腿给她,云若归吃完觉得算是满足了,本来因为楼清风拉着她这一路没少受苦,云若归心底是有一点点的不悦的,只不过看在楼清风对她还算不错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。她本就对长风关的案子极为关心,就算楼清风不带上她,她自己也是要来的。

    “夜深了,你们休息会儿,我守夜。”云若归突然开口道。

    “云姑娘,我来守夜就好!”长松赶紧接道。

    “无事,我白日睡的时间长。”云若归摆了摆手说道。

    长风还想要说什么,只是楼清风制止了他,长风忍了忍没有多说,楼清风走到云若归边上开口道:“小心点。”

    云若归抬起头看着他点了点头,应了一声。

    话虽这么说,但是楼清风喝长松两人并没有想休息,一直都坐在火堆旁边,云若归也没有催,过了一会儿,长松打了一个哈欠,但是忍着困意没有睡觉,楼清风过了会儿也打了个哈欠,没多久两人就躺在了火堆边上,云若归看了一眼地上的两人叹了一声,要不是她下了点东西,这两人肯定是睡不着的,但是她自是知道这么多日来估计这两人都没有休息好。

    又过了一会儿,把手烤热了一些,云若归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,进了边上的林子,白天就看到附近有不少的药材,也许之后用得上,采了些药草回来,云若归扒了些炭火把药材都烤干之后才分类的装了起来。

    大概两三个时辰后,楼清风与长松两个人都醒来了,楼清风自是知道云若归对他下了些东西,但是看着靠着火堆边上抱膝而坐的人,他一点都不觉得生气,天已经蒙蒙亮了,他走过去看了一眼云若归面前烤干了的草药一点都没觉得意外。

    “后面的怕是不好走。”楼清风说。

    “能不能到还说不定呢。”云若归把药草翻了个面说道。

    楼清风并没有回答,他们两个人心里都明白,越是快要到达长风关,这路就越难走。

    果然,他们启辰之后没有多久,一群黑衣人便追了过来,看着地上还没有完全灭掉的火堆,黑衣人的首领阴沉的说:“追!”

    这一次,楼清风走的是官道,因为瘟疫的原因,路上的很少能见到人,他们三个人在宽阔的官道上格外显得突兀。

    走到半道上的时候,云若归就觉得气氛不大对劲,楼清风的身体也变得僵硬了一些,果然,没走到百步,一群人就从山上冲了下来,转眼的瞬间,楼清风三人就被围了起来,还是和昨日一样的黑衣人,一看便知晓是昨日的那群黑衣人。

    大抵是知晓云若归会用毒,这些人将自己捂的更严实了一些。

    围上来也没有多说,瞬间就提剑朝着楼清风刺了过来,今日的人数比昨日多了好几倍,随便扫了一眼便有五六十人,也算是对方看得起他们,三个人就派了五六十个人,各个都是死士。

    楼清风脸色未变,将云若归护在了怀中,他沉着应对着冲上来的黑衣人,但是到底是抵不过车轮战,几番下来,楼清风也有些招架不住,云若归铁青着脸,正准备出手的时候,突然听到了不一样的震动声,她抬眼一看,不远处有百来人冲了过来,领头的还举着齐王府的旗帜。

    那些黑衣人也发现了,当即就想要撤退,但是援军来的太快,直接就将他们包围了,一阵混战之后,黑衣人已经没剩下几个了。

    “留两个活口。”楼清风一刀砍断身边黑衣人的左臂,说了句。

    热血喷过来,落在了云若归的长裙上,云若归脸色铁青却也并没开口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儿,黑衣人几乎全军覆没,只留下三人被俘。

    楼清风抱着云若归从马背上下去,站在了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面前,将他们的蒙面扯了下来,三人的面目露了出来,长的着实很普通。

    “你们的主子是谁?”楼清风问,“三皇子还是太子?”

    黑衣人没什么反应,楼清风心中已经明了,这两个人都不是,那恐怕就剩下一个人了。

    “杀了吧。”楼清风摆了摆手,留下来也没有什么用。

    那跪在地上的三个黑衣人闻言眼睛都没有眨一下,云若归看着站在原地的百来个将士,心中却已经明白了楼清风的做法,原本以为楼清风确实没有带上一兵一卒,却不曾想到他早就打好了瓮中捉鳖的主意,亏得她还担心不已,现在想想,也不过是多余罢了。

    云若归却不曾知道,正当她走神之际,原本跪在地上的三个黑衣人中的其中一个眼神一闪,抿着的嘴突然张了张,一个暗器被他咬在了牙关处,他抬头对着云若归吐了去,那飞镖直冲云若归而去,楼清风自是看见了,长松也看见了,两人都想要冲上去拦住那飞镖但是不曾想到那飞镖的速度极快,眼看着就要刺进云若归的身体了,走神的人却瞬间抬起了头,伸出了右手,一个顺势,将那飞镖拦了下来,那飞镖已经距离她的喉咙不到两指的距离了。

    云若归双眼泛着寒光看着地上的人,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。

    “你想要杀我?”云若归蹲下来,看着恶狠狠的盯着她的黑衣人问: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这个人是冲着她来的,楼清风的距离更近,照理说他应该优先刺杀楼清风,但是这个人确实对准了她。

    难道京城里还有人想要她的命?云若归自是觉得自己这次出行并没有人知道,难不成有人在暗中监视她?一想到这个可能,云若归便觉得心底怒火中烧,敌在暗,她在明的感觉真不好!

    “不说?”云若归问。

    对方侧过脸并没有回答,只是一脸的惨白,云若归知晓这个人并不是真的死士,他还是很怕死的。

    “想要我留你一条命?”云若归突然笑着问了句。

    对方的眼神闪了闪,还是没有开口说话,只是不曾想到,他都还没来得及和云若归谈条件,他便觉得心口一阵疼痛。

    他不可置信的低下头,看着心口已经刺入一半的长剑,最终还是歪倒在地上,嘴角溢出一道血痕,当场就死了。

    “我最讨厌威胁我的人。”云若归站起来拍了拍手。

    没想到云若归下手这么决断,长松还有些意外,张着嘴巴好半天都收不拢。

    “没事吧?”楼清风走过来皱着眉头问道。

    “无事,继续赶路吧!”云若归摇了摇头说道。

    楼清风没有多问,只是将她抱了起来,云若归不适应,挣扎了两下,想要下来。

    “放我下去。”云若归咬牙说道。

    楼清风果然是放手了,但是也只是将她搁在了马背上而已,一个翻身,他坐在了她身后。

    “不是你说要赶路?”楼清风突然笑着说了句。

    云若归顿时语塞,气的牙痒痒,又不知如何回嘴,倒像是她多想了一般!
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:  腹黑的男主哟,哟,哟~~~~~~没人看文吗?为何如此的冷清o(╯□╰)o

    ☆、第三十二章

    出乎意料之外,自从那日遭受到袭击之后,后面的路程倒是好走多了,也未曾见到再有刺客来追杀,云若归心底多少也是有一些明白的,楼清风这是扮猪吃老虎,假意让那些磁轭以为他们只有三人,所以想要一网打尽,却不曾想到落入了楼清风的圈套之中。

    云若归侧头扬起来看着坐在她身后的楼清风,他很认真的看着山路,注意到怀里的目光他低下头看了一眼很快便挪开了,云若归的脸上显得有些尴尬。

    “长风关一案,你怎么看?”楼清风的话倒是打破了这沉默的气氛。

    云若归一愣,很快便反应了过来,她转过头去,缓缓开口道:“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,知府都不知晓是什么情况,怕是京城那边就不好说。”

    云若归没有明说,但是他们都是明白人。户部与工部克扣银两已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,三年未修,长风关的大坝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倒塌,那大坝被白蚁咬噬的情况云若归是瞧过的,起码是有十几二十年未曾认真修葺过了。

    户部司财政,工部司建筑,修葺的银两拨下来的却是多,但是户部这么一扣,工部一扣,剩下的本就没有多少,从京城到地方官,那剩下的更没有多少了!一想到那些流离失所的灾民,云若归的拳头又不自觉的捏紧了。

    因为瘟疫极快的控制住了,这一路走过来虽说到处还是一片狼藉,但是好在环境恢复的不错,云若归看了一下一路上的动物倒是不少,云若归心底的担忧也算是落下了一些。

    “青州知府我们已经查过了,如今圣上有旨,查完了才能回去复命,你觉得我们该从何查起?”楼清风话题一转,突然又问了一句。

    云若归想了想,过了一小会儿才开口道:“先找到修葺大坝的人在说。”

    青州知府不知情那也算是情理之中,毕竟每年修葺大坝的人是从京城派过来的,那知府怕是知道一些事情,但是也仅仅是一些皮毛罢了,楼清风之前拉着她归京便是想要从户部,工部那边查起,没想到皇帝一道旨意居然又让他回来了。

    想到那每年拨给的长风关大量的银子甚至没来得及走出宫门,云若归就恨不得回头把皇帝给杀了,但是她得忍着,皇帝迟早是要拉下来的,但是根也得□□,这第一把根就是这迂腐的六部。

    礼部尚书是其中的一个,剩下的五部,她是一个都不会放过的。

    经过了几日的跋涉总算是进了城,云若归从马背上下来的时候全身已经酸软的几乎站不住了,她晃晃悠悠的走了几步,楼清风直接把她抓在臂弯处。

    穿过这座城便可去大坝,楼清风半抱着云若归朝着大坝的方向走了去,云若归想要拒绝,但是楼清风压根没有搭理她的意思,云若归以为楼清风是要带着她再去坝上看一看,但是未曾想到走到半道上楼清风就停了下来,站在面向还看得过去的院子前,云若归有些迷惑。

    “赶了一路辛苦了,现在这别院休息一晚,明日再查案。”看出云若归心中所想,楼清风道。

    云若归张了张嘴,觉得有些无语,合着这连续赶了几天的路,楼清风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着急,她完全有理由可以自己驾一匹马,为何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和楼清风共骑了这么长时间,云若归敲了敲自己的脑袋,莫不是她糊涂了?

    用过晚膳之后,云若归也没有打扰楼清风,径自回了房,屋子里打扫的倒是干净,服侍的人虽说不多,但是都是从京城里调过来的,云若归在齐王府见过他们,做事干净利落,也不怎么乱说话。

    入了夜,服侍的人都缓缓的退了下来,云若归也觉得有些犯困了,翻了个身,正准备闭上眼睛睡觉的时候,忽然觉得有些不对经,她坐了起来,走到窗户边上打开了窗户,立刻有个黑影飞身进来了。

    “师姐,修葺大坝的人我们已经找到了,他们一直隐在青州知府的府邸中。”那人走过来,朝着云若归拱手说了句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了,夜深了,你也快下去歇息吧!”云若归说完,那人点了点头,又消失在了夜色之中,正在房中看着密信的楼清风抬头看了一眼窗外,月色明亮,照的乌青的黑瓦都明亮的人。

    “世子,我们要捉住那人吗?”长松也发现了有人闯了进来,但是世子没有发话,他确实不敢轻举妄动,世子自然是有世子的想法。

    “不必了。”楼清风摆了摆手说道。

    长松没有再多言,那人看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敌意,想来是他多想了。

    第二题,刚刚天亮,云若归就醒了,身上更是酸软的厉害,之前坐在马背上不觉得,这睡了一觉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散了,她塞了一颗药丸在嘴里这才觉得好多了。

    只是她一开门就看到了院子里坐着的主仆两,像是掐准了时间一样,送饭的侍女走了过来,将早膳搁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,很快又退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千秋阁的人来信了,我们要找的人在青州知府府中。”云若归坐下来的瞬间长松站了起来,云若归拉了他一把道:“坐着吃,快点吃完好办事。”

    长松愣了愣,看了自家主子一眼,楼清风点了点头,长松这才坐了下来。

    云若归的视线落在楼清风的身上,她知晓楼清风功力高深,昨晚师弟来寻他,楼清风不可能不知道,与其落到互相猜测的地步,云若归倒是喜欢干脆了断的摊牌。

    青州知府徐苍珏一案已经交由钦差大人处理,如今那钦差大臣就住在知府的府邸上,云若归想,今日一见,怕就是大抵能知晓是哪家与这案子有关了,青州知府与丞相大人有点关系,丞相大人司六部,不管怎么样他都逃不了干系,至于丞相后头的那人,能不能成大事,怕是很快就能看出来了。

    不过云若归倒是好奇,皇帝既然已经拨了人下来查青州的案子,为什么还想要楼清风来?几次三番的把楼清风支出京城,未必就是好事,好在楼威现在已经掌握了兵权,她也算是安心了一些。

    用过早膳之后,他们三人还未曾前去知府府上,对方却已经带人寻了过啦,云若归冷哼一声,这消息还真是来的快,再看来人,云若归的脸色瞬间变了变,不曾想到居然是萧家的大公子,这人是几时入了朝中?萧皇后母家的人,与三皇子关系不浅,莫不是萧贵妃暗中求了情?只是看着他身下的轮椅,云若归心中还是有些阴沉,他这次前来是敌还是友,那就不好说了,他本就是三皇子的人,这事儿就算是三皇子做的,他也必定会想尽法子嫁祸到太子身上,就算是太子做的,那他也必定是要给太子狠狠一击。

    云若归发现自己果真是想的简单了一些,当今王朝,皇子的母家是具有极大的重要性,甚至能够影响到下一个储君是谁,世人都说萧家除了有钱就是有钱,就是个活脱脱的俗人,但是云若归对这个萧家大公子还是有一点点了解的。不像是面上那般无害,从他的双眼看得出来,这人的智慧定不容小觑。

    但是这绝对不是云若归想要看到的画面,李家若是比萧家弱了去,那可就是萧家独大了,那三皇子的地位更是稳固,要想扳倒他那就更难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