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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8节
    自从周氏进宫后,许宜华就知道此事不能善了,尽管心慌,但是心里更知道此时要是不想做炮灰,更要咬死了不说湛山寺那日的事。

    她早在从湛山寺刚回来不久,她就通过四皇子的手将那日陪自己的丫鬟处理了,一个害了病被挪出院子的二等丫鬟,也不惹人注意,故而周氏一直没有往上面想。

    “你的东西你怎地不知?”

    周氏气的拍了一下桌子,上面的杯盘碗盏全都晃了一圈。

    此时勇毅侯知道出了事,也立即往府里赶回来了,听说香囊真的是许宜华的东西,勇毅侯的脸色也黑了下来。

    既然许宜华推说不知,勇毅侯便叫人把许宜华院子里的人通通审了一遍,从许宜华养娘的嘴里,审出了那个香囊从湛山寺回来就不见了。
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:  大纲和写起来真的有距离,这章比我想的多,最近总是频繁被说水,昨天晚上没写完也没敢发,今天早上想再加一点的,但是又有点忙,再加也还是不能立即写完结束这件事~~只能晚上再继续写了~

    ☆、73

    全养娘挨了板子, 被打的很冤枉, 许宜华院子里几乎大小事务都是她在看着的, 现下出了问题她就是第一祸首。

    因而全养娘不得已,只得吐出了当日的实情, 因为那日回来后许宜华看起来很不好的样子, 那日换掉的衣服都叫人烧了,她以为香囊也一同处理掉了。

    况且许宜华和大姑娘前后一同出了院子,回来时自家姑娘就看起来像是哭过, 以为是大姑娘又欺负了自家姑娘,就没再过问。

    而全养娘的话和许宜华身边伺候的丫鬟都能对得上, 应该是不没有作假。

    “那日你们俩究竟发生什么事了?”

    勇毅侯坐在上首,听过管家回禀的全养娘话后, 就沉沉的问着许颜华和许宜华二人, 目光锐利的在二人身上扫过。

    之前许颜华一直和许宜华的关系不对付,这事儿他也是知道的,在他看来,不过是闺中两个小娘子之间的吵吵闹闹,小孩子家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, 因而也不去在意。

    但是眼下一切的源头, 就在于那个香囊, 究竟是何时被有心人得到的,还有没有其他把柄在人家手里,得先弄清楚。

    勇毅侯之前都已经和四皇子打算好许颜华的订婚日期了,怿王妃突然闹出了这种事来, 当下勇毅侯知道这个消息时,回来的路上就心里咯噔一声,惊怒异常。

    五皇子近日要被皇后记入名下,风头正强的时候,勇毅侯府和四皇子联姻碍了谁的眼,勇毅侯是一清二楚的。

    四皇子和许颜华的亲事也算得上是波折不断了,此时侯府又沾上了怿王府这样的人家,必然要被人浑水摸鱼的黑一把,想到这件事后许颜华怎么样名声也得受损了,四皇子妃怕是做不成了,勇毅侯眼中也是一片阴霾。

    “我带着丫鬟在后山逛了一圈,根本没有和许宜华在一起啊,发生了什么事儿,爹你得问她。”

    许颜华也听到全养娘的口供了,倍感冤枉,看着许宜华脸色也跟着不善起来。

    看来岔子就出在那天了,许宜华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儿,才会后来那么反常,连衣服都烧了,估计香囊也丢在那里了。

    “颜姐儿……你怎么这么说呢?我,我一直和你在一起啊。我出去找你了,当日你不是因为我抽了中下签,说我是,是天生的晦气,又……又因为四表哥以前对我多有照顾,要我把之前四表哥送来的书签给你,说我不配之类的话……我,我没有给你,那书签你也不喜欢的,只是,只是讨厌我才这样糟蹋东西,还把我推到地上,许是就在那时候掉在后山了……我……我回来后就一直想着你的那些话,很难过……”

    许宜华用尽全部的力气一边抽泣着,一边低声说道,嘴里每吐一个字都要在心里过一遍,确定没有问题。

    当日的事除了许颜华和许宜华,只有两个丫鬟,许宜华身边的那个红玉前一阵已经死了,死无对证之下,哪怕许颜华身边的芭蕉说了什么,她都可以说是许颜华指使她的。

    之前周氏进了宫,许宜华就在想了,她敢豁出一切去冒这场险,就算是让勇毅侯和周氏生疑,许颜华的事已经这样了,被怿王妃泼了一身脏水,哪怕是假的,怎么也不能继续嫁给四皇子了。

    而许颜华的身价低了,她的重要性就出来了,因为无论如何也不能被卷进这桩丑闻去。

    或者如果如她所想的话,等四皇子成亲后,说不定勇毅侯还会把她同样嫁入四皇子府,没有许颜华做四皇子妃,勇毅侯只能倾尽全力支持她一人了。

    “你在说什么?编的挺像啊,我干嘛管你和四皇子有什么呢?难道我不清楚侯府如果非要有个嫁给四皇子的人,必然是我吗。和你有什么关系?你自己白日做梦我干嘛要干涉?书签什么的更可笑了,你碰过的东西在我眼里只能作为垃圾了。”

    许颜华万万没想到,许宜华竟然开始了疯狂的表演,演技还挺逼真的,若不是她也在女学上了四年,简直就要怀疑她俩上的不是同一个女学,许宜华单独去什么大秦戏剧院进修了。

    “颜姐儿……我知道你很生气,香囊的事我也不知道掉了啊,那日回来后只觉得难过和委屈,糊里糊涂把当日的东西全部都处理掉了,也没有发现……你生气是应该的,都怨我,我,我对不起你,也对不起爹和太太,你们怎么样责罚我都甘愿!”

    许宜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,哭的眼睛都有些肿了,整个人悲伤地摇摇欲坠,一脸歉疚的望着许颜华解释着。

    “宜姑娘怎么能这般诬陷我们姑娘,明明我们姑娘没有在后山见过你!”

    芭蕉如今就跟在许颜华身边,看着许宜华连点底线都没有就信口胡说,也是被吓了一跳,赶紧跪下替自家姑娘分辨着。

    勇毅侯见她俩的说法竟然不一致,就叫人把同样跟着许颜华过来的芭蕉拘起来审问,而周氏看着许宜华跪倒在地上,原本就黑着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了。

    那日周氏恍惚记得,确实是许宜华和许颜华一同出去了,而许宜华先回来后不久,许颜华就回来了,她一直以为是两人在一起的,竟然还有分歧吗?

    周氏从小对许宜华疼爱有加,这孩子也如她期待的那样一直都是各项拔尖儿的,在京师其他勋贵小娘子里出类拔萃,许宜华是她的骄傲,几乎从来没做过让她失望的事情来。

    但是如今看着她跪在地上,那样的卑微姿态,让周氏突然觉得陌生起来,从什么时候起,她就不再是过去那样耀眼出众,变成了现在这样蜷缩着身子卑微的样子?

    从进屋后,许宜华眼泪就一直没有停过,而许颜华则是怒目对视着许宜华,看着生气但是没有气急败坏,也没有名声受损心神大乱,等着她和勇毅侯一起为她想办法。

    不期然的,周氏想起了自己母亲的话,那个老人一直说,许颜华骨子里有些地方和她真的太像了,两人从外到内都是亲母女。

    那时候她不在意,但是如今这一刻,周氏才觉得不管之前许颜华怎么惹她生气,许颜华真的才是最像她的那个。

    勇毅侯看着两人神情并不露端倪,没有表示过更相信谁的话,但是周氏此时却想到了几年前,许宜华那副被毁坏的绣品了。

    因为许宜华之后也再没有做过什么事,周氏就慢慢忘记和说服自己释然了,毕竟是个孩子,又处境可怜,哪怕做了错事,也该给她个机会。

    但是如今……周氏并不是真的忘了那件事,也不是真的完全不介意,看着许颜华和许宜华,心里悄然倾向了许颜华。

    果然,等下人再把芭蕉的口供回报勇毅侯时,芭蕉受了板子也始终坚持那日大姑娘没有和宜姑娘在一起。

    “我真的和颜姐儿在一起啊……”

    许宜华脸上是完全不敢相信的表情,一脸的绝望,哭肿的如小核桃一样的眼睛,望着勇毅侯湿漉漉的,分辩过后,又像是知道勇毅侯必然不会信她,自己先委顿下来,任君处罚的样子。

    不管芭蕉咬紧牙关说没见过许宜华,是不是许颜华指使的,勇毅侯见问不出其他的,便要两人都先下去了,在从周氏那里知道了当日阳宁侯夫人也在湛山寺时,表情凝重起来。

    “那个贱人就是故意见不得我们好!这样恶毒的女人,难怪舒二郎得那样的怪病!都是报应!”

    周氏想想和阳宁侯夫人的新仇旧恨,就恨得咬牙切齿,恨不得冲去阳宁侯府干掉于氏。

    不管许宜华到底有没有和许颜华在一起,许宜华的香囊必然是被于氏捡到了,那怿王妃身后的操纵者,就肯定是于氏了,怪不得怿王妃那样的有恃无恐。

    而勇毅侯想的还要再多一些的,阳宁侯的嫡女嫁给了顾家,而五皇子将来的皇妃就出自顾家,加上怿王妃先跑去宫里找了皇后。

    皇后的立场也若有若无的在偏向怿王妃,这一切终归就是为了阻断勇毅侯府和四皇子的联姻。

    勋贵中除了阳宁侯府,便是勇毅侯府实力最雄厚,但是阳宁侯府说到底,靠的只是太,祖的荫庇,当年的豪富和盛况,经过几代人也消耗的差不多了,现在唯有世袭的封地值得炫耀。

    而勇毅侯府则是实打实的军功起家,勇毅侯本人更是三王之乱时上过战场,还打了几场知名的胜仗,至今任南大营的指挥使,在军部地位卓著。

    若许颜华没有嫁给四皇子,四皇子再择别家贵女,都不会有勇毅侯府来的有利,更何况只要四皇子娶了勇毅侯嫡女,四皇子就算攀不上周家,总能多几分面子情,说不得能再加一两分助力。

    周家的当家人周在桐可是老狐狸,目前周家在几位皇子中立场一直不偏不向,只有几个小辈出来上蹿下跳,周家不表态,其他三大世家也没有明显表态。

    再说一般立储这种事,还是勋贵参与度更高一些,才会想要在前期投机,而若是皇上立储的心意定下,世家们就会蜂拥而去,到时候勋贵势单力薄,依然及不上世家们有出息的郎君多,从世家嘴里更是就撬不出多少肥肉来了。

    从这方面来看,哪怕勇毅侯府还是四皇子的外家,只要不是儿女联姻,就不会彻底的与四皇子绑在一条船上,四皇子就不及有了吴皇后做靠山的五皇子来的更加占优势。

    “今日若不是亏了南阳公主刚好进宫说项,要怿王妃去大理寺告状去,我怕是就要再被皇后挤兑了,怿王妃有了皇后回护,还不知道要跳梁小丑般给我们侯府多少暗亏吃!”

    周氏听了勇毅侯简单的分析后,也觉得皇后今日的表现实在是立场分明了,更加不忿起来,万万没想到,他们一向看不起怿王府那种人家,现在竟然还被怿王妃那种人恶心到。

    “南阳公主?”

    勇毅侯敲着桌边的手指骤然停下,南阳公主是六皇子的外祖母,这些年自从贵妃死了,就一直闭府不出,如何会那么巧的刚好进宫帮着周氏。

    被勇毅侯一提醒,周氏也从气的三迷五道中回过味儿来,可不是,她可是有几年都没有见过南阳公主了呢,能在皇后那里见着南阳公主,可真是稀奇。

    “是不是公主进宫是六皇子出面啊?”

    周氏想到一个可能,又很快摇了摇头,否定了自己的想法。

    她虽然知道许仲骐跟着六皇子瞎混,但是六皇子身边能用的人不少,她可不觉得自家儿子一个半大小子能在六皇子面前有多大的脸面,能够让六皇子收到讯息后迅速的找来南阳公主帮她。

    只是勇毅侯从周氏那里获得了新思路,他在朝上为官,自然比周氏懂得多,知道六皇子这几年对周家和对他都隐隐示好,有结交的意思。

    之前从四皇子和六皇子渐渐交恶后,勇毅侯为了不让四皇子为难,就只当做不知而已,六皇子也没有继续穷追猛打,只是和许仲骐关系依旧。

    勇毅侯也不阻止许仲骐跟着六皇子,长子许伯扬这些年虽然未成婚,但是勇毅侯帮他向周氏争取到了能够跟着四皇子办差的伙计,比起不能出仕也是好很多了。

    就如周家一直看着族中的郎君各为其主般,勇毅侯也想着不管哪个儿子结了善缘,对侯府都百利无一害。

    南阳公主的驸马萧老将军虽然早早过世,但是当年萧老将军的手下可是不少人依然健在,大多远离京师,分布在南方。

    而六皇子的姨母邛国夫人,亡夫出自陇西世家孙家,在三王叛乱中孙将军也是立过大功的,若不是他当年死守嘉陵关多拖了半月时间,等到京中派来的驰援,三王联合的兵怕是就要打进京师了。

    虽然邛国夫人无二无女,南阳公主也只有两女,平素二人闭门谢客,神隐在京师,但是若六皇子有心笼络,虽然时隔多年,说不定当年萧老将军的部下和孙将军那边的人都有被他说通几个。

    文官们不知,但是勇毅侯世代从武,却是知道武官们一般比文官更加重义也更加重门第,哪家门下出身的将领,就是哪家出来的,几乎不会改,所以皇上哪怕将勇毅侯手下的兵权都收回了,勇毅侯手下的家将还是忠心耿耿,这是皇上也夺不去的。

    有这层关系,从利益上考虑,所以勇毅侯一直没有考虑过跟着六皇子,他对六皇子来说并不是顶顶需要的,除去六皇子的圣恩正隆外,武将也有派系之分。

    南方的将领这些年一直挤不上朝堂的权利核心,所以若是六皇子真心招揽,很有可能一呼百应,也想走一条通天路。

    如今皇上已经将大部分兵权都收拢回去了,勇毅侯可不愿意手头为数不多的兵权再被其他人挤进来瓜分。

    一时间勇毅侯心思百转千回,原本铁板钉钉的婚事眼见着要泡汤,不由得勇毅侯重新换位思考起接下来的路了。

    “怿王妃不足为惧,只是五皇子和皇后那里有些棘手,若颜姐儿不嫁四皇子,那边也不会穷追不放的,回头我再和舅兄商量一下,寻个妥帖的法子尽量挽回下局面。”

    勇毅侯最终叹息了一下,确定了大概怿王妃手里握着的也就是香囊,没有其他东西了,也就好办了。

    “颜姐儿的名声终究要受影响了,好好地都快要议亲了,没得竟然又黄了,这孩子也是三灾五难的,上次去湛山寺明明求的是支大吉的好签啊……”

    周氏担心的抹着眼泪,女孩子家名声最重要了,尤其是许颜华还是未婚没定人家,这接下来她的婚事就有些难办了。

    “我就说早些给颜姐儿定下来,你非要等着四皇子,没缘分就是没缘分,现在好了吧?颜姐儿的婚事怎么办,她转年就十七了,再拖下去难不成不嫁人了吗?”

    说着说着,周氏转头埋怨起勇毅侯来。

    “我不管,回头我就回周家和我嫂子还有老祖宗商议,把颜姐儿嫁回周家去!”

    说到后来,周氏越发觉得,与其让许颜华掉了身价议亲时被人挑来捡去,高不成低不就的,不如就嫁给周家的某位嫡枝表哥,有亲舅舅照看着,日子过得顺遂轻快也不错。

    因出了这一桩事,勇毅侯也没有再如以往般一口就拒绝了,只把怒气都放到了阳宁侯和怿王府身上,害了他好好的嫡女婚事受损,这笔账终归是要算一算的。
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:  垃圾作者,言而无信,我不配受到大家喜欢,仙女们痛骂我吧~~自己也很失望,上个月我是眼睛手术都不断更的人啊,现在怎么了!!

    大概之前丢了领导法人印鉴的事心里受了点影响,工作不顺,码字也一直很低迷,会尽量活跃起来的,现在也不敢夸口说日六了,下周一整周都要出去培训,可能下周会三千起步吧,没办法做得更好,对不起大家了。

    接下来还有一更,这一章补昨天的,今天的更新我会继续写的。

    ☆、74

    而许颜华从正院里出来, 走到门口时突然一个回头, 一把揪住了许宜华的领口, 不仅许宜华被她吓了一跳,连同两人身边跟着的丫鬟和婆子们都惊呼起来。

    “大姑娘……您有话好好说……”

    许宜华身边的丫鬟倚书抖抖索索的挡在许宜华身前, 试图阻拦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