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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6节
    赵小五易容成了使者的模样,刘离则假扮成使者的随从,两人立在皇帝议事的宫殿外等着传召。

    不一会功夫,有内侍出来传两人进去。

    赵小五并没有易容的经验,因此这会儿十分忐忑,好在刘离陪在身边,他倒是安心了不少。

    大夏皇帝早已知道赵寻并没有回来,所以对使者的态度颇为不耐烦,只让赵小五赶紧回话,回完了滚蛋。

    “赵寻瞎了吗?”大夏皇帝问道。

    “回陛下,三王爷眼睛蒙着布,看不大出来是否已经失明。”赵小五道。

    “混账!”大夏皇帝一脚踹在赵小五身上,将赵小五踹了一个趔趄,一旁的刘离勉强按捺住情绪,立在一旁没有动。

    大夏皇帝面色阴沉的道:“谁是三王爷?大夏没有这种叛徒王爷,朕的三弟早就死了!”

    “陛下息怒。”赵小五忙拱手请罪。

    皇帝这会儿似乎没那么生气,又问:“赵寻怎么说的,你一字不落的告诉朕。”

    赵小五道:“三……他说,他不敢回来见您。”

    “他真是这么说的?”皇帝盯着赵小五问道。

    赵小五原本就紧张,这会儿被对方盯着看,只觉得浑身都止不住有些颤抖,一旁的刘离见状忙道:“回陛下,他说自己已经投靠了大余的皇帝,不会再回大夏。”

    皇帝闻言面色十分难看,又转头望向赵小五,迟迟没有开口。刘离在一旁手心都忍不住出汗了,生怕对方看出来破绽。

    这皇宫守卫森严,若是就这么被发现,就算能脱身也少不得要吃些苦头。

    “你抖什么?朕很可怕吗?”皇帝问道。

    赵小五闻言面色一凛,抬头望向皇帝,险些要忍不住伸手了结了对方。若不是和刘离一起来,他这会儿才不会顾忌那么多,定然先出手教训对方一番才是。

    当年若不是此人对自己的亲兄弟下毒手,赵寻和整个先锋营也不会沦落到那般境地。赵小五虽然平日里绝口不提,但是在雇佣兵大营受到的凌辱,他从未忘记过。

    而眼前这人,便是酿成这一切恶果的罪魁祸首。

    皇帝被赵小五看得一怔,随即面色一变。赵小五忙收敛了目光,依旧垂下头去。

    皇帝后退两步刚要开口,这时侍卫来报说国师来了。

    随后赵小五便闻身后传来了一声大笑,他觉得这笑声似乎有些熟悉,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在那里听过。

    “国师大人,不出你所料,赵寻那厮果然不敢回来。”皇帝的注意力从赵小五身上移开,投向了两人身后的国师身上。

    “那我这解药看来是用不上了!”国师说着拍了拍自己胸口的衣袋,显然解药正在他那里。

    皇帝又看了一眼赵小五道:“将他们两个先带下去,今日不许他们出宫,朕还有事要他们做呢。”

    两人随即行了个礼打算告退。

    刘离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,心道这关总算过了,而且他们已经知道了解药在国师这里,只要找到机会下手,事情还是很好解决的。

    然而赵小五回头的瞬间,看清了那国师的样貌,顿时便呆在了原地。好在刘离反应很快,见状不动声色的扯着赵小五出了宫殿。

    国师并未将目光放在两人身上,所以未曾发觉赵小五的异样。

    侍卫得了皇帝的旨意,便将两人带到了一处耳房。因为皇帝的旨意是不准两人出宫,于是侍卫还得找人看着他们,生怕他们瞎溜达。

    两人被关在耳房里,不过倒没有限制自由。

    刘离终于找到了独处的机会,压低了声音问道:“你认识刚才进去的那个人?”

    “不认识。”赵小五道。

    “说实话,不许骗我!你是不是认识那个人?”刘离又问。

    赵小五被刘离盯着,不敢再撒谎,便道:“是。”

    “他是谁?”刘离又问。

    “那达。”赵小五道。

    赵小五说话的时候,几乎没什么情绪,这让刘离有些意外,以至于他一时之间竟然没想起来那达是谁。

    “那达?”刘离问道。

    “他带的队伍曾经是大余的雇佣兵,在去年秋天的那场战役中,那达的人俘获了被遗弃在战场上的先锋营,将所有先锋营将士都俘获了,包括我和三哥。”赵小五道。

    赵小五说这话的时候,有着出奇的冷静,以至于刘离几乎要认不出眼前的少年了。对方眼睛里波澜不惊,但是眼底却藏着一丝坚定不移的杀气,刘离骤见之下,心中不由一惊,当即意识到了什么。

    赵小五继续道:“雇佣兵向来都有很多虐待俘虏的法子,其中就包括将所有长相清秀的少年……”

    “别说了!”刘离胸口一痛,出言打断了少年。

    去年初见赵小五时的画面骤然在脑海中闪现,对方血迹斑斑的衣服以及身上的伤痕,预示着少年所经历的一切。刘离心中一紧,心知赵小五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,当即不忍心再听下去。

    “因为我是三哥的亲随,整个先锋里与三哥最亲近的人,所以那达十分看得起我,他亲自将我……”赵小五娓娓道来,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。

    “赵小五!”刘离终于忍无可忍,伸手捏住了对方的胳膊,他力气极大,赵小五却仿若未觉。

    “你不想听?”赵小五问道。

    “都过去了。”刘离道。

    赵小五苦笑一下,目光中的冷意和杀气却越发浓烈。刘离那一刻,几乎看到了一个全然陌生却又让他觉得并不意外的少年。

    赵小五一直都是头狼,只不过在亲近的人面前,看起来更像是狗,可一旦遇到敌人,他的獠牙就会展露无疑。

    “过不去,在我这里,还没过去。”赵小五道。

    “好,那我们便杀了那达。”刘离道。

    赵小五转头看他:“答应我,一定要把三哥的解药带回去给他。”

    刘离皱眉道:“屁话,要给你自己给,我可不在乎他瞎不瞎。”

    刘离说罢瞪了赵小五一眼,而后起身将门外看守的侍卫叫了进来。侍卫对他们没有防备,尚未反应便被放倒了。

    赵小五换上了侍卫的衣服,与刘离一起从耳房里出来,两人略低着头避过来回巡逻的侍卫,朝那达的住处行去。

    大夏国国师一职向来都有设立,而且国师在皇宫里都有自己的处所。赵小五对大夏皇宫十分熟悉,带着刘离便直奔那里而去。

    两人埋伏在附近,那达不一会儿便回来了。待片刻之后,两人便去敲门,那达十分不悦,开口咒骂了两句。

    “国师,陛下请您再去一趟。”刘离开口道。

    “事儿真多,我不是刚回来么。”那达不耐烦的道。

    那达说罢正准备合上门,刘离却一脚飞踹将那达踹进了屋内,赵小五紧随其后进去,将门关上。

    那达到底是习武之人,反应过来之后,倒不至于没有抵抗的余地。他避过刘离的进攻,闪到房间一侧,顺手便抽出了一把弯刀握在手里防身。

    赵小五压根没打算恋战,趁那达防着刘离的时候,飞身便朝对方扑了过去,手里拿着短刀直取那达心脏。

    那达吓了一跳,因为赵小五这招攻势显然是同归于尽的架势,丝毫没有给自己留退路。另一边的刘离见状,脑袋哄得一下险些气炸了!

    那达虽然能借着姿势轻易杀了对方,可自己也将性命不保,他自然只得避过。

    “谁派你们来的?”那达问道。

    “去问阎王爷吧!”赵小五说着又提刀进攻。

    那达在战场上虽然勇猛,但是面对身法灵活的刺客,还是难以占据上风,更何况对方是两个人。他开口便打算喊人,赵小五见状迎着他的弯刀朝前一扑,手里的刀直取那达喉咙。

    刘离借机跃到那达身后,伸手勒住了那达喉咙。

    赵小五肋间一凉,随即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。不过他未及所想,手里的刀朝前一送,生生刺进了那达的心脏。

    刘离放开那达,伸手从那达衣袋里取了解药。这时却见赵小五面色苍白的倒在了地上。刘离慌忙上前查看,便见赵小五肋间被那达的弯刀刺中,血瞬间便沾湿了衣服,显然伤的极重。

    “你快走,帮我带走解药……”赵小五道。

    “闭嘴吧你。”刘离道。

    说罢,刘离拿过赵小五的手按在对方肋间的伤口上,而后扯了布巾开始帮赵小五止血。

    赵小五十分虚弱,但强忍着想要昏迷的感觉道:“刘离,带着我你走不了的!”

    “那就一起死吧。”刘离头也不抬的开口道,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。

    “不要白费力气,求你了。”赵小五用沾满血的手抓着刘离的胳膊,试图阻止他继续为自己包扎伤口。

    “再说话我把你打晕抗走。”刘离道。

    赵小五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,对方额头已经渗出了汗,可是手中的动作却十分娴熟,而且看上去毫无慌乱。

    可惜刘离微颤的睫毛下那双通红的眼睛,还是出卖了他,将他紧张和害怕显露无疑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你……喜欢我。”赵小五突然开口道。

    刘离动作一滞,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。

    赵小五面色苍白,面上竟带了几分笑意:“我知道,因为你看我的时候……很像我三哥看着陛下的时候……我一直都知道,只是在装傻……”

    “既然你知道,还在这里跟我废话?”刘离说着手上一用力,将布巾打了个结。

    赵小五道:“我不喜欢你,就算你救我出去,我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。”

    “你随意。”刘离道。

    “刘离……求你了,走吧。”赵小五近乎哀求的道。

    刘离充耳不闻,将赵小五抱起来放到了屏风后的榻上,然后他又将那达的尸体拖到了一边藏起来。

    “天马上就黑了,我会带你回去的。”刘离说罢便坐在赵小五旁边,静静的看着对方。

    赵小五看着眼前的刘离,对方神色坚定,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。少年意识渐渐迷蒙,眼前的刘离也变得越来越模糊,而后一切骤然陷入黑暗。

    第82章

    征北军大营。

    贺竹提着药箱进屋,见赵寻正立在案前手里提着笔,可是比划了半天一直没有落下去。贺竹再仔细一看,那砚台里根本就没有墨。

    赵寻听到声音抬头“看”向门口,可惜他眼睛上蒙着黑布,压根儿什么也看不见。

    “是贺先生?”赵寻开口问道。

    “王爷耳朵倒是灵。”贺竹道。

    赵寻笑了笑,手里的笔却依旧没有放下:“看不见之后,耳朵就好使了许多,倒是挺奇妙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