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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节
    “米婶子,白水能这么快的清醒过来,多亏了米婶子的照顾。”白水见怀里的卢鱼在米婶子进屋的时候,迅速起身,转过身去只留下微红的耳朵尖,他才转念与挽留米婶子。

    “咱们是邻居本该互相帮助的,那什么,你们该干嘛干嘛,我什么都没看见,我该回家吃饭了。”米婶子将盛着白粥的碗,随手放在了距离自己较近的木桌上,转身就要离开。

    “米婶子留步,留步,白水还有要事相谈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什么好谈的,诊费你家卢鱼也交了,我就是帮你找了个大夫。”你不应该抓紧办正事吗?跟我这个老太婆墨迹什么。

    “米婶子进屋坐吧,我去泡壶茶。”卢鱼恢复了寻常的模样,将米婶子邀进屋内,便提着空茶壶走出了屋子。

    “米婶子,小辈这段时间没少受婶子照顾,想必卢鱼往日也老您费心了。”

    “瞧你说的,他卢二瞎,老太婆我可不瞎,这卢鱼明摆着就是他卢二的种,非要听信那王招娣的挑唆,整日对着卢鱼横眉竖目的,就因为这事儿,那卢鱼的母亲顾氏没少受罪,要不是顾氏是咱村长的妹子,恐怕早就被那王招娣与钱氏逼死了哦。”

    这村妇对什么最感兴趣?当然是乡间野谭还有那家长里短的狗血八点档,一提到往日的卢鱼,米婶子寻了一把距离白水床榻最近的椅子,坐在那就开始噼里啪啦地将着卢鱼以往的生活,还有卢鱼母亲顾氏的无奈。

    任凭天下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儿?那顾氏起先对卢鱼的身世是百番辩解,奈何最后只是越描越黑,那钱氏在街坊四邻面前,更是以委屈受害者的姿态诉着苦,好像这顾氏与卢鱼天生就欠了他们家的一样,顾氏越是保护卢鱼,卢鱼便越发地成为众矢之的,百般无奈之下也只能将卢鱼放置在一边,不再理睬。

    “哎,好在遇见了你哦,当初我一听卢鱼要被卖的时候,我是多生气,好在村长有门道,将他许给了你,你想想卢鱼要是平白地卖给人牙子,说不上这时在哪里受苦呢。”米婶子见卢鱼提着茶壶进了屋,便也打住了话题,与白水聊起了秋收的事情,“你就是将山上的葵花种子变卖了,就赚了银钱?”

    白水点点头,接过卢鱼递过来的热茶,里面竟然有参片,白水还是第一次喝参茶,小小惊讶了一番,“正是如此,但咱们山上的葵花只有秋季才结种子,也只能勉强卖过这一季度。”

    第17章

    “就跟咱们种的田一样,能赚还不好。”米婶子捧起茶杯咕嘟了一口茶水,遂又神秘兮兮地冲着白水说:“白水啊,这事你就跟婶子说说就行了,这赚钱的门道切莫再与他人言语。”

    白水自是明白米婶子话中的意思,又接着说道,“小辈这次告诉婶子,就是为了与婶子共用这财路,您这般帮助我们,我再那么小气就不是那个道理了,小辈如今身子抱恙,这一段日子怕是不能上山采摘葵花,这天气也越来越凉,过了采摘葵花的好时期,便亏了这笔买卖。”

    “这采花的活计我倒是会做,那取种子我倒是不会了。”

    “取种子炒制这一环节有卢鱼还有我,我们共同完成,只管赚钱!”白水见米婶子同意了,心里的石头也跟着放下了,他心里想着,自己和卢鱼整日长在山上,来来回回地倒腾葵花种子,难免会惹人生疑,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,这一来二去肯定会让人发现这赚钱的门道,与其被发现,不如先用这生意来报答米婶子一家。

    “那成!我回家这就与当家的商量去,你放心,这事到了咱这边也就没有别人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卢鱼送走了米婶子,才端着饭碗喂白水米粥,这米粥煮炖的时间用量过少,吃起来有些生硬,这才喂了白水两口,就要端走,却又被白水拦下,忙着解释道,“这粥没煮烂,我再给你煮一锅,你病着呢,怕是受不了这生硬饭食。”

    “我这根本不是什么大病,这粥吃着刚刚好,况且你看如今都什么时辰了?你再给我煮一锅粥,怕是用做早餐了。”白水这折腾了一大晚上,身子又有些疲了,就连说话也带着懒散。

    卢鱼一贯听白水的话,这厢也只能作罢,却又在下一秒听见轰隆隆的声音,心里暗道不好。

    秋夜的雨来得很急,却又没有夏天雷雨去得快,瓢泼似得大雨打着屋顶的茅草发出“沙沙”的声响,院子里也是到处充斥着洗刷的声音,雨点毫无顾忌地摧残着茅草屋外的世界,同时也没有放过屋子里显然有呆滞的两人。

    “怎么突然下起雨了?”白水看着不断从屋顶渐渐渗透到屋子里,逐渐滴落在屋内地上雨水,心中带着懊悔,怎么就没有想到自家屋顶它漏雨呢?

    “平日里秋天下雨也是有的,但这么大还真是鲜少遇见。”卢鱼放下手中已经空着的碗,转身将自己身上的外袍利落脱下,罩在了白水的身上,“看来屋顶是漏的,我去外面修一修,你把衣服披在身上,被子盖好,小心着凉。”

    白水看着起身就要离开且衣着单薄的卢鱼这般地毅然决然,心中泛起涟漪,瞬间向前探出手臂,及时捉住了卢鱼的手腕,“你别去了,我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“那怎么行,你身子本来就不好,这晚上别提多冷了,你怎么能去?”卢鱼大大的眼睛里装着让人一眼便看透的担忧,因为过于担心,嘴上说的话也有些强硬起来。

    “你明知道冷,还把衣服给我。”白水从床上站起身来,脱下罩在自己身上的外衣,再一次穿在了卢鱼的身上,鼓起勇气将自己的手附在了卢鱼过于冰冷的手上,眼睛里带着讨好,“你什么都不让我做,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,你应该不想看到我伤心吧。”

    卢鱼哪里见过这样的白水,天生好看的人做什么都会让人觉得恰当妥然,如今的白水就算是眨个眼睛,在他卢鱼眼里都是最好的。

    此时已经被白水迷得七荤八素的卢鱼,听到白水的话,连反应都没反应便急着说道,“我怎么会让你伤心,但你的身体,我还是放心不下。”

    “这算是不信任吗?”白水步步紧逼,他实在不想让卢鱼只身一人在外淋雨喝风,就算是吃苦他白水也要多替卢鱼吃一些,心里才能安然。

    卢鱼一听白水的话,心里仿佛被手掌捏住了一般,轻蹙骏眉,眼睛看向地面,思考了须臾,抬头再一次对上白水执拗的眼眸,妥协一般地叹了一口气,说道,“那咱俩一起去,但你要多穿些衣服,还有门口的蓑衣。”

    得到卢鱼妥协的白水,自是卢鱼说什么他听什么,心情也跟着好得不得了,不过这样的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,打从白水与卢鱼一同爬上屋顶的时候,那好心情被那彻骨凛冽的冷风一并吹散。

    虽然身着蓑衣,但仍是架不住随风飘打过来的雨水,不一会白水的头发与身体便被那秋夜的冷雨淋得透彻。

    “卢鱼,把我带上来的石头递给我。”白水生怕在旁边的卢鱼因为风大听不见自己的话,故意提高了几个分贝。

    “”你小心些,白水,别往上爬了,太危险。”卢鱼递给白水手里的大石头,看着白水作势还要向上爬,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。

    “没事儿,这块堵好了,就差上面那一块了,如果那块不堵,屋子还是要漏雨的。”

    白水一手抓着一大把茅草,一手则小心翼翼地攀爬着有些陡峭的屋顶,还不忘回头看看卢鱼,笑了笑,却又因为自己攀爬不利一个不小心差点从屋顶坠落下去,还好眼疾手快地抓着了屋顶的木头架子。

    白水将最后一块破洞用茅草填补好,再用石头压住,才松了口气,本能地回头看向卢鱼,却发现卢鱼已然不是先前的担忧模样,转而代之的是惊魂未定的恐惧,白水心中不免有些纳闷。

    “你以后还是不要做那些危险的事情了,我怕自己被你吓死。”卢鱼只要一想起,方才在外面屋顶上白水险些掉下去的场景,心里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,就好像小时候被卢大虎放狗追咬时的恐惧,甚至比那时还要可怕,他真害怕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再一次失去白水。

    面对一进屋就站在一旁低沉着脸的卢鱼,白水自是想着法的去安慰,却又听着卢鱼那带着哽咽的抱怨,将早已想好的说词又一次地咽回了肚子里。

    伸手将卢鱼拉到身旁,按坐在家里唯一的椅子上,将手里半干的棉布帕子罩在了卢鱼还在滴水的头上,沉着声带着几丝温柔,“明天我琢磨几个功夫匠,帮咱家修修屋顶,顺便给房子翻翻新,不然咱俩过冬也是遭罪。”

    白水帮卢鱼擦干了身上的冷雨过后,方打理自己那一身带着湿冷的衣服与身体,换上一身干净的里衣,接过卢鱼递过来的热水,“咕咚”“咕咚”地喝了下去,慰暖了身体,便熄了灯与卢鱼肩并肩地坐在床塌上。

    期间白水沉默了好一会儿,冷不防地说了一句:“冬天搭个火炕吧!”

    “什么是火炕?”与白水一同躺下来的卢鱼,再一次睁开眼睛,转头看向一直看着屋内茅草顶棚的白水,他有太多不懂的东西了,还好白水没有嫌弃他。

    “嗯,就是可以取暖的床。”白水看着卢鱼那纵使在黑夜仍旧过分黑亮的眼,一时间忘了接下来的说辞,停顿了几分钟缓了缓,方继续解释着。

    许是这里的人与自己儿时生活的环境不同,卢鱼并不了解火炕的由来,这边白水又开始为卢鱼解释着火炕的用处以及搭建方法,无奈这睡意来得急,加之白天太过劳累,白水这边讲着讲着便抛下一脸认真的卢鱼,去与那周公谈天。

    在屋外喧嚣的秋雨映衬下,屋里床塌上的两人睡得格外安静,只不过这安静并未维持多久,白水便裹着单人被不停地打着哆嗦。

    那种畏寒的颤抖惊扰了浅眠的卢鱼,清醒了一会儿,卢鱼便一个翻身,探过手去触摸白水的额头,有些烫,如他所料那是感染了风寒,一边将自己身上的被子也盖在了白水身上,一边不断后悔着,就不该让白水出去修房顶,白水的身子本身就病着,自己怎么就这么笨。

    想到这的卢鱼更加担忧着白水,也做着平日白水清醒时不敢做的事情,用嘴唇轻吻着白水的额头,像是在安慰病痛中的孩童,借着窗外的月光,卢鱼将视线落在了白水那两片薄薄的唇片上,嘴巴也跟着轻抿了几下,好似在垂涎某种美食,眼神暗了暗,忽地伸出手指压住了白水那带着干热的嘴唇。

    食指上传来的热度,将正在想入非非的卢鱼拉回了现实,迅速从床上起来,披上衣服开始寻找他前几日上山挖的草药,早在他被卖到这家时,他便发现这家什么基本的应急草药都没有,比如处理伤口感染,去热暑,治疗风寒的草药,还好早在前几日他上山采了些回来。

    给白水喂了用板蓝根煮过的水后,从深夜守到窗外渐渐有了微亮的黎明,浅澈澄净。

    卢鱼见白水退了烧,方安心躺在了白水的身侧,奈何刚欲睡着,这白水又像往日那样无比娴熟地抱住了自己的身体。

    卢鱼开始僵硬着,眼睛死死盯着茅草棚顶想着接下来的动作,但又考虑到白水感染了风寒,咬咬牙便将自己被子和白水的被子,叠盖在了一起,两具身体相拥而眠。

    白水这一夜睡得很舒服,起码一点都不冷了,唔,大概是他的抱枕太温暖的缘故,等等!他什么时候买了带腿儿的抱枕,还这么暖,最重要的是,自己生活的环境下有抱枕吗?

    这一想法一出来,白水便瞬间清明地睁开了有些因发热导致酸胀的眼眸,一低头便看到被自己紧紧禁锢在怀里的卢鱼,有点懵,昨晚他做什么了?

    第18章

    卢鱼貌似还未睡够,安静地任由白水抱在怀里,时不时发出轻鼾,如果说平日卢鱼谨慎地像个小兔子,如今这幅睡颜看起来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,戒心全无。

    卢鱼如今那略带肉感的脸颊红润着,嘴唇更是带着血色,因为轻鼾而微张的嘴巴,仔细去看可以捕捉到里面小舌头的踪影,自是一副美不胜收的模样。

    白水看得有些呆,卢鱼仍是傻傻地睡,白水本以为这幅景象他能够看到很久,奈何天公不作美,一阵急促的敲门声,纠正了白水那痴迷的视线,也惊扰了刚刚还在睡梦中的卢鱼。

    眼瞧着睡梦中初醒的卢鱼,双眼带着彷徨,第一次与白水如此亲密地对视而变得无所适从的惊悚,慌忙想从白水的怀里挣脱出来,无可奈何的是他们两人的腿从昨晚便交缠在一起,如今在这血气方刚的早晨,谁一动弹都很尴尬。

    相比之下白水倒是轻松得多,好似这一切都是非常正常的样子,面上平静地从温暖的被窝里抽出身子,唯独眼睛恋恋不舍地在仍躺在床上的卢鱼身上逡巡了好一会儿,适才穿好外衣,嘴上不忘以平日两人交谈的语气说着,“看来要做一床双人被了。”

    没有期望这条呆鱼会给自己什么回应,反正他此时很开心就是了。

    白水自顾自地笑了笑便起身去应门,白水从出门起才知道如今的时间,也惊叹自己竟与卢鱼一起睡了那么久,这日上三竿,敢情太阳连屁股都懒得晒了,大中午的太阳穿着夏日的衣裳,却早已有了秋日的风姿,澄净中带着成熟的质感。

    白水因刚起来嗓子有些干,没有想着像平日那般吆喝着应门,这一开门外面的人着实吓了他一跳。

    “米婶子,刘大伯,你们来了,快进来坐。”白水看着自打自己一开门便笑容满面的米婶子,以及米婶子身后站着的刘大伯,眼睛随后一瞟便看到刘大伯身后,立着一个被装得结结实实犹如拳击沙包大小的麻袋,想必那里面装着的应该是自己昨晚对米婶子所提到的葵花籽,心里有了个所以然,便将门外的二人向里面请。

    “哎,我这就把那麻袋扛进去,你是不知道,你米婶子一早就把我叫醒,是什么个滋味哦,白水。”刘大伯不见外地笑得看不见眼睛地就要将身后的麻袋往白家扛。

    虽说这刘大伯向来没什么眼力见儿,但不代表他的妻子米氏不会察言观色,一下子将走在自己身前的老头儿硬生生地给拽了回来,眼睛里带着精光地打量着白水,笑着说道,“白水啊,身子骨好些了没啊?是不是刚睡醒?身子若是不舒服,我俩明天再来。”

    在米婶子的想法中,打扰什么都不能打扰别人感情,况且这卢鱼是自己看着长大的,怎能不心疼,再怎么着急赚银子,也不能毁了他们俩的独处时间,想到这作势就要拽着自家老头离开。

    “好多了,多谢米婶子关心,我与卢鱼醒了好半天了,哪有让你们白来的道理。”白水不得不佩服米婶子的观察力,但这睡到日上三竿认谁都不好意思承认,无奈迅速转移话题,“米婶子你俩快进院儿,这晌午的太阳足着呢!”

    “就是的,就你这婆娘道道儿多,一早上让我上山跟你干活,嘴里不停催着我快些去白水家。”刘大伯父将麻袋放在地上一只手就近地放在了白水家的门框上,不停地发牢骚,“去也是你,不去也是你。”

    在白水再三的挽留下,米婶子还是进了院子,期间还与刘大伯父拌了几句嘴,直到见到卢鱼后才消停下来。

    “米婶子,这是要炒葵花籽?”卢鱼从厨房端了一壶凉茶以及茶碗若干,安静地放在院子的石桌上,与米婶子寒暄了几句两人便一同起身去厨房点火热锅。

    白水这边一看卢鱼去干活了,这边也开始跟着刘大伯开始将困在麻袋里的葵花籽,摊在铺着草席的地上,进行晾晒,晒掉多余水分炒制的时候不费过多的火头儿。

    这炒瓜子也好做菜也罢,最重要的无非就是掌握火力,火大了这瓜子也像那菜一样糊了味道变差,若是火小了,便炒不熟,吃着更是没有焦香。

    铁锅在迅猛的火势下,开始热得冒烟儿,早已蒸发了之前用水刷锅留下的水分,白水在众人眼巴巴的巴望下,用葫芦瓢儿舀了一把已经晾晒得差不多的瓜子,朝锅里洒脱地一扬,便开始不断翻炒,

    期间也没有吝啬言语,米婶子问得问题也通通解答了一遍,反倒是冷落了一直没有机会说话的卢鱼。

    白水用了一大中午的时间,将刘大伯父和米婶子带来的生葵花籽炒制完成,刘大伯父也没有见外,抓一把瓜子就学着白水之前的模样吃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还别说,这东西真好吃,就是小了点,吃着费劲哈哈哈!”刘大伯笑着对在一旁教着卢鱼编草鞋的米婶子说着,还不忘对白水夸赞了一番,“你说说,这是不是笑话儿,这葵花籽在这荆川活了这么多年,也没有被发现任何用处,反倒被你这新落户的小年轻给发现了。”

    “刘大伯,这就是机缘巧合,我和卢鱼不也是饿急眼了,才打起这葵花籽的主意。”白水默默喝了一口凉茶,笑着打趣,他怎么也不能说自己原先就知道这葵花籽能吃吧,只能无奈地在一旁打着哈哈,换来了老汉的爽朗笑声。

    “这就是福气,你们觉得没财路,这就给你们准备了一条,人只要想着活着,就总归是饿不死的。”米婶子将编好的一双草鞋放在桌上,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仍在低头闷不吭声编草鞋的卢鱼,抬头对着不远处的白水笑着,又说道,“你和卢鱼好好过日子,差不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,肯定饿不到卢鱼,你们放心。”白水这句话不是给米婶子作保证,反而更像是给自己作保证,从昨晚开始他便发现他有些变了,同时也感受到自己身上的责任,原来一个人拼命赚钱是在给另一个人打造舒适的生活环境,他终于知道了自己存活下去的意义。

    “行了,我们俩今儿就走了,耽误你们一大中午,怪过意不去的,明天我和你刘大伯就去你交代的那地儿,将这葵花籽卖了。”米婶子起身就要同刘大伯父一同离开。

    “别这么急着走,吃过中午饭再说呀,米婶子。”白水忙地吩咐卢鱼去后院摘菜。

    “就不了,我还没喂鸡呢。”米婶子再三推拒,虽然心里遗憾着不能吃到白水做的饭菜,但仍然坚定着长辈对小辈的爱护,毅然决然选择离开,这白水和卢鱼生活本来就苦着,她再不体贴的吃人家粮食,那以后传出去,岂不是被人戳着脊梁骨?

    白水再三劝阻也没有留下米婶子和刘大伯,便也放弃了,期间也与米婶子商议好了葵花籽变卖的价钱,四六分成,互相得利,白水之前只想要点小利就够了,奈何米婶子果断拒绝,说着他们只是跑个腿儿,再要得那么多那就是欺负小辈,非要那样就不能够再合作下去,白水在万般无奈下要了那六成。

    待卢鱼从后院回来的时候米婶子和刘大伯父早已不在,在庭院里搜寻了一圈儿,也没见白水的身影,圆润的眼睛转了转,便走去了厨房。

    “你还发热嘛?”卢鱼看着一直在揉面团的白水,将手里刚摘回来的菜放在了木盆里,从木桶里舀了一瓢水开始洗菜,精神注意力却全部在白水身上,不断用眼睛看着白水那俊美的侧脸。

    “嗯,你昨晚照顾我很久吧?”不然早上不会那么晚起,最近这些日子的相处中,白水早已知道卢鱼是个什么样的人,每日必定会早在雄鸡打鸣之前起床,去荆川公共水井那打水,再去河边洗衣服,尔后回家吃早饭,一个这样有规律的人除了自己身体有恙怎么可能会晚起?

    “也没多久,给你喝了一晚板蓝根煮的水,我就睡下了。”卢鱼死都不会说那晚他做了什么疯狂的事情,只要一想到自己偷亲白水,心里就会泛滥起一种不知名的愧疚,甚至连看向白水的眼神都带着歉意,白水这种既聪明又帅气的男人,如果不是因为娶了他,应该会过得更好吧。

    “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?”白水稍稍一侧头便看到卢鱼那张泫然欲泣的脸,心里有些不解,却又灵光闪现,连忙安慰道,“不就是晚起一回吗,不至于这样,这破宅子里就住着咱俩,你不必死守规矩,我小时候经常晚起。”

    看着对面的卢鱼又开始低头干活了,这才收回眼神,继续揉面,心里不禁想笑,这卢鱼怎么这么傻。

    吃过了稍晚的午饭过后,白水便想着再一次爬上自家的屋顶,修葺整顿,但人无完人,白水在修理房子上有些无解,单凭卢鱼一个人忙上忙下,白水也是于心不忍,看来真要去雇几个功夫匠,来帮忙整顿这一切,正准备从屋顶上下来,便又看到扛着锄头准备上地干活的刘大伯。

    “白水啊!你干啥呢?你俩小心点,别摔下去。”刘大伯隔着老远地吆喝着。

    见到刘大伯,白水心里有了打算,自己对修房子不了解,对这八坊乡民也不甚熟络,但可以通过刘大伯来雇几个乡里的功夫瓦匠,将刘大伯再一次引进院子,将心里的打算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。

    刘大伯本是紧皱的眉目,在听了白水的打算后瞬间舒展,说道,”这还用雇吗,我和你马驹弟弟就能帮你把这屋顶修得漂亮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