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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2节
    “什么苦衷?”徐媛嗓音讥诮,“无非是想要嫁进我们傅家门,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是什么主意,一家人合伙来说谎骗人,拿我们当傻子哄,无非是想要一人得道鸡犬升天,你们太恶心了!”

    张茵面色惨白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徐媛的指控她无法反驳,尽管她是为了梁佳茗,可是欺骗别人是事实。

    徐媛又回忆起什么来,“那路念笙推了梁佳茗一把,导致她流产的事情,也是你们一场戏?”

    张茵低下头去,沉默着。

    徐媛怒极反笑,“真是有心计,害得我们对路念笙意见更大,再自己趁机进入傅家……”

    她视线落在床上,不知道是药物作用还是什么,梁佳茗一点反应都没有,依然双眼紧闭睡的很沉,她冷哼了一声,“别以为自己卖惨就行,这笔账咱们回头总有的算!”

    说完,转身走,摔上门离开。

    张茵眼泪又流下来,却见病床上梁佳茗身体微微抖起来,眼睛也睁开了。

    她一愣,“佳茗,你醒了?”

    梁佳茗面容苍白,视线空茫,唇抖着,动了几番,都没能发出声音,只是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。

    都完了。

    她想要嫁给傅子遇的梦破碎了,就连她自己,也食了自己种下的苦果,伤痕累累,遭遇了那样噩梦般的一夜,不仅仅是身体受伤和失贞那么简单,她的心都蒙着浓重的阴影。

    以前她觉得嫁给傅子遇她就会很幸福,可现在,她连幻想幸福的能力都没有了。

    只剩下绝望在蔓延,铺天盖地,攫紧她的心,令她几乎难以喘息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海边,搜救队仍然在继续打捞,并将原定的打捞水域范围扩大了一倍。

    何欢本来脑后受了重击,在听说路念笙掉到海里之后情绪激动,昏了过去,后来即便醒来也精神不济,所以暂时还在医院里,由护士照看着,而路老爷子离开医院,在傅承修之后,也来到了海边。

    今天是个阴沉沉的天,傅承修和路老爷子这次上了船,傅承修就在甲板上看着那些人忙,一边抽烟。

    海风吹的人心烦意乱,路老爷子站傅承修旁边,突然出声,“承修,昨天你和傅子遇说的那些话,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傅承修愣了一下。

    路老爷子沉口气,“昨天一片混乱,我没来得及问具体情况,你打傅子遇的时候,你说你本来可以救念笙,你说如果不是他犹豫不决什么的……那些话,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傅子遇默了几秒。

    这两天所有人的状况都是混乱的,忙于搜救路念笙,忙于救治已经受伤的人,确实还没有沉下心来理清整件事,所以路老爷子了解的情况也很有限。

    他取下烟,海风将烟气吹散很远,好一阵,他才开口:“您知道绑匪连着梁佳茗一起绑架,昨天我们去救人的时候,绑匪提出要求,说要我们在念笙和梁佳茗之间选择一个放人。”

    路老爷子怔住,“傅子遇选了梁佳茗?”

    傅承修低头,夹着烟的手抬起,以拇指按了一下眉心,“没有,他想要绑匪把两个人都放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种情况下,绑匪肯定是要压着一个人做保障的,这样万一和警方对峙也有筹码,可他就是死活不松口,绑匪觉得我们意见不统一,干脆擅自做决定,放了梁佳茗,然后带了念笙走。”

    路老爷子攥紧了拳头,眼眶泛红。

    傅承修叹口气,“他可能是做惯了老好人,所以磨磨蹭蹭犹豫不决,我脑子里面压根就没想梁佳茗,我只想救出念笙,我说让他们放了念笙,可是……”

    他没说下去。

    路老爷子低着头,一言不发。

    中午十二点多,搜救有了些进展。

    那辆路虎被捞出来了。

    里面空荡荡,没有路念笙,也没有其他几个绑匪。

    傅承修和路老爷子这心就有些颠簸,对视一眼,心底里都存了些侥幸。

    路念笙人不在车里,说明她有可能游出去了。

    可是路老爷子很快又有些担忧,“念笙还大着肚子呢,她的体力真能够游出去吗?”

    傅承修眯了眼,看向远处海面,水流下游隐隐约约,像是有小岛,他收回视线看着路老爷子,“您别太小看念笙,她以前在北区跟着我做混混,最厉害的时候,被人塞水下闭气都能有六七分钟,水性是不错的,还能打架,和男生单挑,也不认输……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,想起过去的事情,有些恍然,接着又道:“而且她现在有了孩子,肯定会更不一样,哪怕是为了孩子,她也会努力活下去,您别小看一个母亲的力量。”

    路老爷子愣了几秒,才点点头,“你说的对,我要相信念笙……”

    其实也不算很有底气,这话听起来,更像是给自己打精神。

    可是哪怕强打精神,也要撑下去,傅承修攥着栏杆的手指缩紧了,在心底暗暗道——

    念笙,我赌你一定会活下去,不要让我输。

    第130章  我会找到她

    傅子遇高烧过后一直浑浑噩噩,清醒过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多。

    迷迷蒙蒙,隐约听见徐媛的声音,似乎是在争执什么,有些激动,他睁眼便是一片苍白,扭头,看到徐媛和傅老爷子站在窗口那里。

    尽管徐媛已经在压抑声音,可是因为气愤,声调还是不由自主拔高。

    “我当初真是瞎了眼,还真就信了她!谁能想到怀孕这事儿她也能拿来骗人?”徐媛皱眉,“现在想想,当初她就是有计划的,还专门去找路念笙,故意被路念笙推倒,然后好说自己孩子掉了,又解决了孩子这个谎言,还能嫁祸给路念笙!”

    傅子遇脑子这会儿转的很慢,整个人都有些虚,突然出声叫:“妈……”

    徐媛一怔,闻言,和傅老爷子均回头看向他。

    徐媛快步走过来,“子遇,你醒了?是不是妈吵到你了?”

    傅子遇视线由着涣散到集中,花费了好一阵子,才喘口气问:“您刚才说的话……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徐媛蹙眉,“没什么,你先好好休息,这些事等你好了再说。”

    他呼吸十分吃力,一身的虚汗,又问:“念笙呢?”

    徐媛和傅老爷子对视一眼。

    徐媛沉口气,“你先不要想那么多,好好休息。”

    傅子遇默了几秒,突然就手撑着床,要起身。

    徐媛急了,一把按住他肩膀,“你这是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要去找念笙。”

    “你去了也没用,你想想啊,都一天了,那可是海,再过去几十公里就到入海口,这么冷的天,一个孕妇怎么能活这么长时间?”

    徐媛话出口,自己也怔了一下。

    她几乎都快忘了,路念笙腹中,还有个孩子。

    那个她一直不确信的孩子,万一那真是傅子遇的……

    她面色有些发白,不敢深想。

    傅子遇想要推开她的手,可自己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什么力气,他咬牙切齿,“念笙不会死。”

    徐媛颇为强硬地按着他,“行行行,她不会死,但是你现在这个样子,怎么能去海边吹风?腰也伤的不轻,医生说了你最近一段时间都要卧床静养!”

    顿了顿,“你不要着急,傅承修还有路老爷子今天都去海边了,如果路念笙有什么消息,我们也能打听到,你先安心养病。”

    傅子遇干脆翻身,从床的另一侧,几乎可以说是滚了下去。

    这一下连傅老爷子也不淡定了,赶紧过来,看见傅子遇在地上,表情格外痛苦。

    腰部的伤痛的厉害,整个人又虚软,从地上十分艰难地,挣扎着往起来站。

    徐媛眼眶都湿了,连忙去扶他,“子遇你别这样……我知道你担心路念笙,我去打听,有消息我和你说还不行吗?你也不能光想着她,我和你爸守在这里,可不想看你这个样子,你要真非要找她不可,也要等你病好了啊!”

    傅子遇根本不听,一意孤行地扶着床站起身,喘着粗气往出走,整个人就像醉汉一样摇摇晃晃。

    因为高烧才退,浑身肌肉都痛,走了没几步腿一软,赶紧扶住了墙壁,眼前都是花的。

    徐媛被气的没办法,“你拿自己身体不当回事,你这是要气死我和你爸啊!”

    傅老爷子一言不发,直接越过傅子遇出门去叫了护士。

    护士和医生赶来的时候,傅子遇还在楼道艰难地扶着墙往前挪,一群人压着他,最后给他打了镇静剂,好不容易,才将人拖回了病房去。

    这一趟闹腾的徐媛心慌慌,看着傅子遇的睡颜,不住地摇头,“这孩子,到底还是对路念笙用情太深。”

    隔了几秒,幽幽道:“我也就是气这个,过去多少年,他虽然和我有些争执,但大体上还算听话,自打什么时候喜欢上路念笙,就爱和我对着干,我心里有气啊,怎么给路念笙好脸,怎么相信她?一个亲子鉴定拖拖拉拉不做……”

    她声音低落下去。

    傅老爷子知道她想到什么,“万一路念笙那孩子真是子遇的,可真就是咱们造孽了。”

    徐媛眼圈发红,叹了口气,没再说话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截止下午五点,搜救没有进一步进展,傅承修手里一包烟都打发完了,有些待不住,和路老爷子说,“伯父,我想去那边小岛看看。”

    路老爷子一怔,“你觉得会在那里?”

    傅承修说:“不知道,我是想碰碰运气,照这个样子下去,今天晚上能不能找到人还很难说,总要多试试。”

    停了几秒,笃定道:“我有直觉,念笙还活着,哪怕有万分之一可能,我也要去找。”

    路老爷子看着搜救队放下去的绳索,想了几秒,点头,“那我继续在这里看着,你开游艇去小岛上看看,注意安全,有什么发现,给我打电话。”

    傅承修点头离开。

    这座岛屿非常小,上面有个村子,不属于私人领域,所以登岛没有什么障碍,冬日里小岛上湿冷,海风很大,傅承修在岛上粗略打量一眼,这里甚至没有几栋楼房,人也不多。

    也没有什么聪明办法,他只能挨家挨户敲门去打听。

    一个又一个否定的回答也会让他忐忑,然而目前他没办法想别的可能。

    他只能相信路念笙还活着。

    晚上八点,路老爷子电话打过来,说搜救队一无所获,已经要撤离。

    路老爷子话音透出深深疲惫,已然十分丧气,“他们说这是大海捞针,而且已经过了二十四小时,在这种恶劣条件下,念笙生还的几率已经很低。”

    傅承修刚从一户人家打听过出来,站在巷子里,前路是一片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