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抿一口茶, 没话找话:“我以为陆续找的人,没想到是霍导帮的忙, 还麻烦到你, 真不好意思。”
“没关系,大家都是朋友。”
“你跟霍导很熟吧。”
“我跟颜色也挺熟的。”余心快人快语,“我们不是情敌关系。”
“哦哦。”
白霜又喝一口茶, 以掩饰自己的尴尬。她怎么也变得这么八卦了。
屋子里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。余心这个人特别淡定,没话说也不觉得尴尬,就默默喝茶翻杂志。白霜只能拿出手机来刷,顺带便给沈婷打了个电话, 问她现场的情况。
里面进行得比白霜预计得要快,她刚打完电话,颜色就出来了。边走边穿外套。
女中医还在那里叮嘱注意事项,末了又加一句:“晚上再来一次,得巩固一下。”
“可我结束都挺晚了,您该睡了。”
“没关系,十二点以前我都等你。过了十二点你就明天早上六点来,记住,别乱吃药。如果相信西医,也要去医院让医生检查后再开药。”
颜色很喜欢她说话做事的态度,连说了几声谢谢。余心送她们出来的时候,颜色又谢她。
“不用谢我,算我还你个人情。”
“这话怎么说?”
“上次郑辉煌的事情是我没搞清楚,害你们跑一趟,后来还被记者拍到照片。”
颜色想起来了,这事儿说到底还真跟余心有关。
不过都过去了。
“你也别内疚,已经没事了。”
“没内疚,人情还完了。”余心想了想,又添了一句,“不过也不见得是坏事儿。”
她说话神情特别自然,颜色有点迷茫。还想再问两句,白霜已经催着她走了。都过六点了,再不去又要赶不上直播。
颜色一路上都在想余心那话什么意思。她所谓的事情又是指的什么,是说她得罪了郑辉煌,还是指狗仔偷拍的事情?
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。
扎针效果非常不错,颜色比来时力气足了许多,身上也不再酸痛。最根本的是,嗓子也开了。
想起刚才那女中医在她喉咙口扎针的情景,她到现在还有些害怕。
中华医学,博大精深。
比赛期间终于没再出任何纰漏,颜色顺利唱完彩排的曲目,还难得调皮地在台上给观众送了一圈的飞吻。
不知怎么的,她今天心情很愉快。
飞吻起到不错的效果,颜色今晚拿了个第二名,只比第一名差三票。
这个成绩,综合上一场的排名,足够她挺进最后一轮的比赛。
第五轮还有两场,过了那两关,总决赛的门票就算拿到了。
细数一下当初的十个首发,目前留在舞台上的只剩了一半。
比到现在这个成绩,比颜色当初预想的好太多。
离开广电大楼的时候,余心开车来接她。颜色和团队的人说再见,上了余心的车。
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。余心车上放着音乐,居然是那首《默》,还是颜色在比赛时唱的版本。
余心发现她在看自己,笑笑:“挺好听的,你唱得不错。”
颜色还是不说话,带着一点思索的表情。
余心笑了:“我是你的粉丝行了吧。”
“这个我不信。”
“有什么不信的。我跟霍正希是朋友,就不能做你粉丝了?”
“那你该喜欢他啊。”
“喜欢他干嘛,他又不会唱歌。你听过他唱歌吗?”
说起来还真没有。当年在国外的时候,他们也一起去过ktv,但霍正希总是坐着喝东西,从来不拿麦克风。
颜色有一次好奇,问他是不是五音不全。他认真点点头:“是。”
那表情让她记到现在。总觉得他没说实话。
到了女中医的诊所,已是十一点半。颜色很不好意思,对方倒是泰然处之。她让余心在外面等着,自己带颜色进了诊疗室。
颜色又累又病,身体还是有些软,躺那里挨针,扎着扎着困意袭来,居然睡了过去。
像是才闭眼,又像是过了很久,颜色感觉到有人在拍她的脸颊。
有温柔的声音在叫她的名字。她勉强睁开眼睛,看到了霍正希的脸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
声音有点哑,是没睡醒的状态。
霍正希扶她坐起来,递了杯水给她:“工作都结束了,就过来看看你。你觉得怎么样?”
“挺好的,就是困得厉害。”
“正常,这都凌晨两点了,你是该困。不过这里不适合睡觉,回家去吧。”
颜色脑子晕晕的,不怎么能想事情。霍正希说什么她就做什么,一直到穿上外套走到外面候诊室,看到里面空无一人,她才想起余心来。
“她回去了。”
“浪费她那么多时间,挺不好意思的。”
“她跟这医生熟,所以让她带你过来。我手头也有工作。”
霍正希走在前面,替颜色开了门。两人走到外面才发现,居然在下雨。
“我来的时候还没有。”
这里是个小巷子,车开不进来,只能停在外面的马路上。雨虽不大,滴在脖子里也有点恼人。
颜色正想把衣服拉脑袋上,突然感觉到头上一暗,抬头才发现霍正希已经把外套脱下来了。
两人拿衣服顶着,快步往巷子外走。
一直到钻进车里,颜色摒住的呼吸才松下来。
刚刚离得那么近,霍正希的体温似乎都透过衣服传到了她身上,那种感觉很微妙。
好像他们一直在一起,从来也没分开过。
到家后霍正希送颜色进门,颜色想起沈婷在,把他拦在门口:“别进去了,你也早点休息吧。”
“还烧吗?”
霍正希摸摸她的额头,又把一个小袋子递给她:“感冒中成药,吃一点没关系。明天要是还不好就去看医生。”
他这么体贴,让颜色很不自在。
“你怎么突然这么好了。”
“我一直对你都挺好的,不是吗?”
也是,不好的人是她啊。
颜色拿着那袋药笑了。
“我知道了,我会吃药的,你回去吧。”
“明天想吃什么,喝粥吗?”
“你会煮吗?”
“会。”
颜色都忘了自己还在发烧这个事了。霍正希会煮粥了?这个从前连泡面都煮得不怎么透的男人,也会煮粥了。
“不会是白粥吧?”
“不是,里面有料。要鸡肉的还是牛肉的?”
颜色被他说得有点饿了,想了想:“能不能两个都要。”
“能。”
他这么有求必应,颜色总觉得不大对。
“霍正希,你这是怎么了?”
“照顾病人啊,有什么问题?”
“可咱们现在也不是恋爱关系呀。”
“朋友也可以相互照顾。当年我们没恋爱的时候,你把我照顾得也挺好的。”
☆这倒是实话。颜色那时候是霍正希的小跟屁虫。尤其是那次他开车来接她后,颜色对他就更上心了。
总觉得这男人是可以捂热的,而且也不是很难嘛。
大学生活忙碌又有趣。颜色有一天上完计算机课,出来的时候碰到了沈继。两人都去餐厅吃饭,就一起走。
边走边说,聊的就是霍正希。
沈继和她说了霍正希生病的事情。
“嗯,可能游泳馆的工作有点累,也可能水质不干净。”
颜色这才知道霍正希离开便利店后,在游泳馆找了份工作。
“他在那里干什么?”
沈继一脸你真的不懂的表情吗,望着颜色笑了:“当然是教人游泳了。”
“教小孩子吗?”
“好像在成人组。”
颜色的心一抽一抽的,先是高兴,脑子里幻想了一番霍正希裸上身的模样,随即又有点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