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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8节
    但是,会感动。

    喻润下意识的第一反应,是护住她这件事,她从来没有怀疑过,但是真实经历了,还是会感动。

    感动的心里面那团闷闷的情绪变得有些湿漉漉的。

    她推开喻润的手臂,改成抓住他衣服的一角,外面开始电闪雷鸣,暴雨磅礴。

    “被吓着了。”安静的车里面都是雨滴打在车身上的啪啪声,嘈杂而混乱,孔安槐的声音在这样环境下听起来居然格外无助。

    喻润没说话,腾出一只手握住孔安槐抓着他衣服的手,握的很用力。

    孔安槐没挣脱。

    车子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面打着双跳开的极慢,雨刮器疯狂的来回摆动却仍然只能看到前面模模糊糊的车灯。

    水汽钻进车里面,因为冷空调渐渐凝结,车内开始起雾。

    莫名的就有一种黏黏糊糊的情绪。

    “我和杜温茂没有在一起过。”心里面的千头万绪似乎只有这件事是能明明白白解释的,“微信截图是伪造的,照片也都是找角度拍的,我和他从来没有因为私事单独出去过。”

    喻润转头看了她一眼:“你什么时候开始睡的?”

    “……住进民宿后。”孔安槐犹豫了一下,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难怪……”喻润笑笑,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点,“没事。”

    ……没事才怪。

    孔安槐拿出手机,没人找她。

    看了一眼喻润,抿着嘴打开微博,飘&民宿下面仍然挺热闹,舆论应该暂时被控制了风向,一切和她睡着前没什么两样,只是@给喻润的绿帽图片的评论少了很多,倒是多了一些@民宿顺便竖大拇指的评论。

    又看了喻润一眼,默默的点开了喻润的微博。

    两条新微博,置顶的是律师函,给杜温茂的,告他诽谤,要求他撤下所有的关于他和孔安槐在一起过的谣言并且公开道歉。

    低下评论一片666,一堆人怒吼只是看场戏结果被塞一嘴狗粮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他放出之前说的照片了?”孔安槐拧眉,放出的话民宿这边不可能这么安静啊。

    “……你当我死的么,你哪条脑回路觉得我会允许他放出那种照片?”喻润的语气又隐隐约约的带上了怒意。

    “那照片上又不是我,你既然都要告了,为什么不等到证据再多一点告?”孔安槐是真的无法理解,明明知道是假的,他现在这个怒意到底是从哪里来的。

    “不管是不是你,那照片都会顶着你的名字往上放,我不会允许你的名字出现在那种照片上。”喻润抓住孔安槐想要缩回去的手,终于暴怒,“你再敢给老子把手缩回去试试?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孔安槐不敢动了。

    而且……

    她是不是有受虐倾向……

    居然被他吼得通体舒畅。

    心里面湿漉漉沉甸甸的那团让她无法喘气的情绪有烟消云散的迹象。

    所以她真的只是在意喻润对她小心翼翼的态度。

    哪怕她现在还搞不清楚喻润在意的点是什么,但是喻润现在的态度,让她变得没那么郁闷。

    喻润吼完就后悔了,今天一整天,从发现民宿起诉杜温茂开始,他的怒气值就一直在临界点。

    孔安槐不爱发脾气,这段时间相处下来,他甚至差点误以为她不会发脾气,结果今天毫无预兆的,她拎起行李箱就走,手机不接,短信不回。

    他不可能不慌,想先道歉服软把她哄回家再说,结果孔安槐明显不吃这一套。

    他一开始就知道孔安槐住在哪,跟着她进民宿,在外面看到她窗帘都不拉就埋在床上直接睡着,再一次出来脸白的跟鬼一样。

    不让她介入杜时的事,是原则问题,她宠他护他都行,但是不能真的出去帮他挡子弹,但是他做不到,让舆论风向开始讨论孔安槐的身材,开始暧昧不明的嘻嘻哈哈。

    可是她憔悴的脸色和闷声不吭的态度,差点让他心疼的忘记自己之前在气什么,天人交战了半天,发现她居然根本不介意网上那些东西,无力感再加上她又一次想缩回去的手,他情绪真的有些失控。

    “你不能因为这照片不是你,就让他们四处传播,一次两次你可以告他诽谤,网络上人那么多,你不能每个都告,也不可能告一辈子。”孔安槐没有缩回去的手多多少少减了点他的怒意值,“这种照片,不是证据,哪怕告不赢,我也不会同意把这种东西用你的名字放出来。”

    放出来然后再让大众讨论这照片里的人是不是他怀里的女人。

    这种事情不可能会发生,除非他死。

    喻润很生气,全身肌肉紧绷,接触后才知道,攀岩运动员,连手指上面都有小小的肌肉硬块,用力的时候,手会硬的跟铁钳子一样。

    可是很奇异的,孔安槐心里的郁气一扫而空。

    “你今天生气就是因为这个么?”语气已经不知不觉的软了下来。

    喻润哼了一声。

    暴雨天开车,本来就需要小心,喻润现在心情烦躁,按了几次喇叭之后觉得再开下去会出事,索性找了个路边停车场停好。

    “这不是小事。”停好车解开安全带,喻润全程黑着脸,倒是抓着她的手一点都没松过。

    孔安槐手指挠了挠喻润手指肚的硬块。

    “我今天也生气了。”挠完之后觉得这带着薄茧的小硬块手感很好,又捏了两下。

    喻润一时不知道怎么接,这肢体语言看起来也不太像是生气的样子。

    “但是不是因为网上的事。”孔安槐终于抬头和喻润对视,“我不是公众人物,连自己的私人微博号都没有,网上说的那些事,没有一件是我真的做过的,所以一开始就不觉得那是在说我,我真的没什么感觉。”

    拦住想要开口的喻润,抓着他的手又挠了挠。

    “你刚才说的那些,我其实没想到,但反正你想到了,律师函也发了,就算解决了好不好?”说的有些耍赖,说完之后脸红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那你今天在气什么?”喻润没接她的话茬,对于她的耍赖行为直接选择了无视,只是怒气值降了不少。

    “一开始是因为头痛加上起床气,你反对我起诉杜温茂,我觉得理由挺莫名其妙的,就有点不开心。”孔安槐歪了歪头,伸手去摸后脑勺,痛得她倒吸一口气。

    “还真的鼓出来一个包,撞这么用力干什么?”喻润把孔安槐拉过来去摸她的后脑勺,刚才已经迅速的揉过了,但是看她痛成这样又不敢用劲。

    “我夜盲啊,你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……”孔安槐简直委屈,索性把头搁在他腿上让他一点点帮她揉开那个鼓包。

    “就因为起床气,就拎着行李箱跑了?车子都开走了,我追都追不上。”用了点力气,孔安槐痛的用手抓他的腿肚子。

    “后来生气是因为你的态度。”低着头声音听起来有点闷,又因为痛,软软的带着哭腔。

    喻润又不敢用力了。

    他那时候很凶么?他不太记得了,只记得应该是压了怒气的,不然以他的暴脾气孔安槐根本走不了,拎箱子的那一刻就直接扛起来回家了。

    孔安槐抬头,脸因为刚才埋着头涨的有了点血色,看起来没那么惨白。

    “我不喜欢你说的那句吵也没有意义。”皱着眉头,看起来是真的很介意。

    他说过这样的话么……

    “其实你每次情绪上来想发火的时候,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想发火。大部分时候,你都自己控制了情绪,然后就当做没事发生。”

    “偶尔发了火,也会迅速跟我道歉,哪怕我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生气,我不喜欢这样。”孔安槐语气认真,“我宁可你说出来,就算我们点不一样,起码让我有点参与感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喜欢你道歉,尤其是你根本没错的情况下,你道歉,我会生气。”
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:  最近文下又有了小广告。。

    大家忽略就好~

    微博里放了一些攀岩图,攀岩的肌肉真的好看,不是特别大的长条形肌肉,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

    另外,周末快乐~~么么啾!!!

    ☆、第六十四章

    孔安槐的话,喻润消化了很久。

    为了确定自己理解的对不对, 还确认了一遍:“你的意思是, 想让我有火就发出来, 然后不要道歉?”

    “……没有错就不用道歉啊。”孔安槐回答的挺认真。

    喻润把孔安槐拉起来, 伸手去探她的额头。

    “……我没有发烧。”细长的眼眸瞪了他一眼。

    “你这话真的不太像是正常人说出来的。”喻润又把她头摁下来继续揉, 眼底有了笑意。

    算了, 两个人的脑回路差的太远,其实也是生活乐趣。

    “怎么就头痛了?”早上起来就一路睡, 睡到阳朔吵完架又倒头就睡, 现在帮她揉后脑勺又看她眯着眼睛打哈欠。

    “没睡好。”又打了个哈欠, 想起之前喻润一个人站在她房间外面的样子, “你什么时候在外面等的?怎么不敲门?”

    “没多久, 我下午去了趟赛场。”喻润揉脑袋的手停了一下,语气委屈, “而且我怕你不开门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你敲门, 我从来没有不开过。”闷着头的原因,孔安槐声音有点模糊不清。

    但这次喻润听清了, 愣了一下。

    孔安槐不说,他都没有发现, 她确实从来没有不开门过, 只要是他敲的, 哪怕那时候她想尽办法拒绝他,也从来没有拒绝过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啊?”突然来了兴致。

    孔安槐沉默了一下:“我不喜欢你一个人站在门外面的样子。”

    外面的雨还是很大,雾蒙蒙的一片。

    喻润低头, 看着躺在他腿上眯着眼睛又要快要睡着的孔安槐,她脸色好了一点,一如既往安静的样子。

    “安槐。”喻润手指抚过孔安槐的眼睫毛,看她眼睫毛动了动,“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,你为什么会和喻泽开民宿?”

    她大学时期成绩很好,读的是经济贸易,因为出众大二就已经有不少公司向她抛橄榄枝,他一直以为,以孔安槐的个性,毕业后会走稳一点的路,从来没想到她居然会在大三那年决定和喻泽一起开民宿。

    “我受伤那年,回国过。”喻润声音变得更低,孔安槐在听到他的问题后,就很明显的变得不自在,“去住过你们开的每一家民宿,然后发现,都靠近攀岩馆,最远的一家,也不会超过半小时车程。”

    “民宿选址,是你选的还是喻泽选的?”最后这个问题,几乎是贴着孔安槐的耳朵问的。

    那是他最心灰意冷的一年,刚有些成绩,就因为手伤差点直接退役,回国之后谁都没找,一个人去住了所有的飘&民宿。

    最开始只是为了想念,孔安槐在他心目中,一直是可望而不可即的目标,当年的放弃不是孔安槐单方面的,他也同样因为前途未卜选择了放弃。

    所以他想念的是他可能这一辈子都无法得到的旖丽梦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