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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2节
    肖折釉顿了一下,又说:“左侧腋下有一处菱形红色胎记。”

    随着肖折釉淡淡的声音每说一句,庭院中便又安静了几分。

    肖折釉伏地再拜,恳切道:“将军身上处处都是军功,还请陛下明察。”

    定元帝愣了那里久久缓不过神来,尤其是当他听见肖折釉说霍玄背后那处用刀子剜肉时留下的疤痕时,定元帝心里滞了一瞬。

    ——那是霍玄曾为他挡了一支毒箭,差点丧命。

    定元帝不由想起了过往种种。

    盛雁溪站起来,她又把肖折釉拉起来,晃着肖折釉的身子,哭着喊:“我不相信!我不相信!你撒谎!”

    一瞬间,所有的嫉妒冲到盛雁溪的脑海。她嫉妒!凭什么她喜欢了霍玄那么多年,而今日却是由另外一个小小年纪的小姑娘一一说出霍玄身上的疤痕!

    肖折釉面前站稳身子,说:“公主倘若再不信,也可将小女带进宫中有宫中嬷嬷检验是否为处子之身。”

    宫中向来有那种检查宫嫔贞操的嬷嬷,肖折釉当然知道。

    盛雁溪整个人僵在那里,她瞪着肖折釉,咬牙切齿地说:“你!你不要脸!来人!把她带进宫中检查!”

    肖折釉喉间轻轻颤了一下,可是她的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,挺胸抬头面对所有的指责和不善的打量目光。

    霍玄的目光一直凝在肖折釉的身上,他闭了一下眼睛,双肩微微一动,押着他的两个人不由向后退开。霍玄大步朝着肖折釉走去,带起一阵寒厉之气。

    他在两个侍卫伸手去拉肖折釉之前错身一挡,然后将肖折釉拉到自己怀里,宽大的手掌摁住她的后脑,将她的脸摁在自己胸口。
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:这章6000+算是加更两章。

    这加更的两章为了俩读者,一章因为夏夏bb,一章因为玘翡璃。

    前者是我一时糊涂答应的,后者生日快乐。_(:3ゝ∠)_

    第62章

    肖折釉在霍玄的怀里微微动了一下,想要挣脱开。霍玄抬手,宽大的手掌放在她的后腰上,将她小小的身子嵌在自己怀里禁锢着。

    “归刀,去取兵符和帅印。”

    霍玄看着定元帝,压抑着某种情绪,说道:“臣幼时得陛下救助与赏识。十五带兵,历十六载,大大小小七十余次战役,收复永堰城、龙烦州等失地,灭乱臣、镇匪寇、压敌国。臣时刻铭记陛下恩德,鞠躬尽瘁,不畏生死。”

    霍玄沉如静潭的目光凝在定元帝的眼睛上,他喉间微微一滚,继续说:“君让臣死,臣不敢不从。倘若陛下听信谗言,忘却臣子十六载的忠义。那死又何惧?今日便将所有兵权归还陛下,但求一死!只是……”

    霍玄顿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十四年前,臣成亲第二日远征,为陛下收龙烦、扬龙。归来时未来得及见亡妻最后一面,今日求陛下开恩,勿要再累及臣如今的妻。”霍玄望着定元帝,嘴角抿出一抹说不清意味的复杂深意。

    定元帝的目光躲闪了一瞬。

    师延煜慢慢收回视线,他十分歉意地对定元帝说:“皇帝舅舅,延煜……忽然觉得可能是我昨天看错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!”定元帝指着师延煜,气得不轻。也不知道这份生气是真还是假。

    师延煜笑了一下,走到霍玄的背后,笑着说:“这么看,背影也不是很像啊。”

    师延煜走到袁兰五面前,含笑道:“这位姑娘,你的眼神好像把你的心意出卖了。”

    袁兰五看了远处的霍玄一眼,她重重“呸”了一口,高喊:“就是他!就是霍玄要造反!他还说今天就要放把火把皇宫烧了!”

    师延煜皱眉后退,眉间带了几分似笑非笑的了然。

    “来人,将这几个人带回天牢!”定元帝看向霍玄,眉宇间多了几分深思。

    “不覆……”定元帝拍了拍霍玄的肩。他想说什么,又把即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。他的目光扫向霍玄怀里的肖折釉,沉吟许久,才言:“她既是你的妻,如今又未成婚。朕便拟一道赐婚的圣旨赠予你们。”

    “臣谢恩。”霍玄带着怀里的肖折釉一起跪下。

    肖折釉偏过头,看向霍玄,又缓缓收回目光,恭敬地低下头。

    定元帝眯起眼睛看着霍玄,说道:“不覆,朕愿意相信你这一次。只是如今朝中参你的折子实在不在少数。最近这段日子,你就先留在霍府休养吧!”

    他顿了一下,说:“正好准备大婚。”

    所谓留在霍府休养,不过是夺了他的兵权,再将他软禁在霍府。定元帝忌惮霍玄手中权势过大已不是一日两日,正好趁此机会,夺回兵权。

    不管这次的事情是真是假,定元帝未必会真的杀了霍玄,但夺权却是必然。

    “臣谢陛下恩典。”霍玄握着肖折釉的手,眼中重新恢复往昔的冷漠沉静。他垂首时,嘴角划过一抹成足在胸的微冷笑意。

    定元帝带着官兵离开,却又留了一队人马围在霍府之外,将整个霍府围住。所有进出人员皆要接受搜身、盘问和登记。

    霍玄起身,望着定元帝离开的方向。

    跪了一地的人也慢慢站起来,庭院中却是一种颇为压抑的气氛。无论是各房的主子还是奴才,目光总是不经意间落在霍玄或肖折釉的身上。

    霍玄握着肖折釉的手始终都没有松开。

    肖折釉知道很多人在打量着她,纵使那些人什么都不说,肖折釉也明白他们心里会怎么看她,日后又会如何议论她。可是当她选择站出来的那一刻,已经将最坏的结果料想到。最坏不过不被人信任,被当成霍玄同党一并问斩罢了。她连死都不畏惧,这些议论又算得上什么。

    盛雁溪忽然又跑了回来。她一口气跑到霍玄面前,高声质问:“她说的都是真的吗?你告诉我!这些都不是真的!她撒谎的是不是!即使你不愿意接受我,你也不可能喜欢上第二个女人!而且还是她……你当成女儿养的肖折釉!”

    盛雁溪指着肖折釉,她发颤的指尖儿几乎指在肖折釉的鼻尖儿上。肖折釉脚尖不动,身子却悄悄向后仰了仰,以来躲避。

    “如果臣把她当成女儿也不至于拖了五年还没记在名下。臣,不过是在等她及笄而已。”霍玄拉过肖折釉,将她护到自己身后。

    他俯视着盛雁溪,冷冷地说:“公主乃金枝玉叶,身份尊贵。但,请不要这样指着拙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