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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节
    在肖折釉几人离开以后,盛雁溪让宫女端来水,仔细洗了手。

    肖折釉和漆漆、陶陶随着徐公公从偏门出去。肖折釉回头看了一眼,敬腾王妃似带着几个孩子,被一大群宫女簇拥着进了含泅宫。

    肖折釉收回视线,她这辈子大概也不会再和那些王妃、世子们有瓜葛了。

    终究是不一样的阶层。她甚至不太愿意再入宫了。

    漆漆“哎呀”一声,一下子停住了脚步。

    “肖二姑娘这是怎么了?”徐公公诧异地问。

    “我的镯子落在那儿了!我得回去拿!”

    “什么镯子?”肖折釉急忙把她拦下来。

    “就是公主赏赐的镯子呀!白的!可好看可好看了!”漆漆皱着眉,一片焦急。

    “公主赏的东西不是都带了吗,白瓷儿和绛葡儿捧着呢!”

    “没呢!其他的放在锦盒里,我瞧着那个白玉镯子好看,戴在手上玩了!后来吃糕点的时候,我怕把它磕坏了,放在一旁了!不行,我得回去取!”

    肖折釉忙拉着她的手,苦口婆心地劝:“别去了,霍将军不是才送来一批首饰吗?或者我把刚得的给你,你别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谁稀罕要你的东西!霍将军送来的东西也是给你的!我才不稀罕咧!”漆漆甩开肖折釉的手,一阵风似的朝远处的含泅宫跑去。

    “漆漆!”肖折釉颇为无奈,她急忙让徐公公帮她照看一下陶陶,提着裙角朝漆漆追去。肖折釉盼着在漆漆跑回含泅宫之前把她拦下来。可是别看漆漆比肖折釉小了一岁,她撒开腿跑的时候,纵使两个肖折釉也追不上她。

    肖折釉眼睁睁看着漆漆跑进含泅宫里。她暗道一声“坏了”,咬咬牙,硬着头皮追进去。

    等到肖折釉气喘吁吁地小跑进含泅宫的时候,迎接她的是小女孩的哭声。肖折釉抬头一眼,景滕王妃正抱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哄,而漆漆则是白着一张脸跪在一旁。那个白玉镯子落在地上,碎成了三半。

    肖折釉将喘息压了压,直接走到漆漆身边,陪着她跪下。

    “知涵不哭了,不哭了。”盛雁溪立在一旁蹙着眉哄她,“这个小姑娘不是故意的。”

    等到小女儿不哭了,敬腾王妃才皱眉看向跪在地上的漆漆,问盛雁溪:“雁溪,听你这意思这孩子是从哪里来的?瞧着身上的装扮倒是不像宫女。”

    盛雁溪不好意思地笑着解释:“不是宫女呢,是……是霍家的表姑娘,是我邀进宫的。”

    一听是盛雁溪的客人,敬腾王妃的脸色缓了缓,再听到“霍家”,她有些惊讶,问:“哪个霍家?霍将军家的表亲?”

    “正是。”

    景滕王妃了然,盛雁溪对霍玄的倾心并不是太大的秘密,她邀请霍家的孩子进宫那也是寻常了。再想到自家王爷正有拉拢霍玄之意,她脸上的愠意退去,放柔了声音,说:“都起来吧。”

    “多谢王妃恕罪。”肖折釉站起来,顺便将一旁僵在那里的漆漆也拉了起来。

    漆漆像一阵小旋风一样冲进含泅宫的时候,一眼就看见知涵郡主握着她的镯子来,她想也没想,就说:“哈,原来我的镯子在这里!”

    她用的是寻常语气,只是与名媛相比,嗓门终究是大了几分。她又是突然出现,就把盛知涵吓了一跳。盛知涵手里握着的镯子也从她手里掉到地上摔成碎片,她更是直接哭出来。

    见女儿哭了,景滕王妃大怒,指着漆漆怒道:“给本宫跪下!”

    然后就是肖折釉进来看见的那一幕了。

    待肖折釉起身,景滕王妃才注意到她胸前坠着的玉扳指。景滕王妃的眼中不由浮现一抹惊讶。

    盛雁溪走到肖折釉和漆漆面前,柔声对漆漆说:“那个镯子放在那里,刚刚知涵郡主拿着玩了。没关系,本宫再让千丝坊给你打一份。”

    “原来知涵手里玩的镯子是你的,那就不麻烦公主再做一个了。本宫今日恰巧戴了个白玉镯子,就当赔你了。”敬腾王妃将白玉镯子从手腕上撸下去,递过去。

    肖折釉担心漆漆不懂礼数不知道谢恩,急忙代她谢恩,将镯子接过来。

    景滕王妃多看了肖折釉一眼,心里有些奇怪,这两姐妹差距也太大了些。妹妹就连宫中的宫女都比不过,而这个姐姐则沉着冷静地不像话。

    “既然给了你妹妹一个镯子,怎么能少了你的。恰巧本宫今日戴了两个镯子,便也送你个。”景滕王妃说着,就将另一个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撸下来赏给肖折釉。

    肖折釉略略弯膝,再次道谢。

    景滕王妃不由又多看了一眼肖折釉动作时丝毫不动的裙角。

    肖折釉提出告退,景滕王妃回过神来,道:“延煜,帮舅母送送这两个孩子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一个十二三岁的清秀少年起身,走向肖折釉和漆漆。

    第27章

    延煜?肖折釉对这个名字有一点耳熟,却一时想不起来。

    肖折釉微微弯膝,道了声:“多谢。”她的目光轻轻一扫,入目是一个英英玉立的少年,肤色竟是比姑娘家还要白皙,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意。在他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药草味儿。

    也不知道是个学医的,还是个身子弱的。

    肖折釉没心思多想,她将更多的心思放在情绪不太对的漆漆身上。

    师延煜一直将肖折釉和漆漆送到徐公公那里。徐公公见到师延煜,忙弯着腰行礼:“见过世子。”

    “免了。”师延煜的声音如清溪淌过,好听而平易近人,并没有大多数主子对奴才说话时的高高在上。

    世子?

    肖折釉想起来了。师延煜是盛国为数不多的异姓王之一师信衡的独子,而师信衡已经战死了。师延煜自小养在舅父家中。而他的舅父乃正是景腾王。也就是说,师延煜的父亲是战功累累的异姓王,他的母亲是公主,他的外祖母是太妃,他还有一大堆王爷舅父。当然,当今圣上也是他的舅舅。

    “多谢世子相送。”肖折釉又弯膝行了一礼。

    想起师延煜嘴角的那一抹浅淡的笑意,肖折釉有些赞赏。明明是整个明定城身份最尊贵的世家公子,偏偏浑身上下毫无半点世家公子哥儿的浪荡狂妄之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