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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节
    “景先生?”颜许正想仔细问清楚景其琛的意思,但景其琛已经站起身来走向玄关,打开了大门。

    景其琛没有回头,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冷:“这是你仅剩的机会了。”

    说完,景其琛没有解释便离开了这里。

    留下颜许看着他的背影,一股寒意从脚底上升,令颜许头皮发麻。

    好像有什么东西是所有人都知道,唯独颜许不知道的,现在的一切都超过了颜许的认知。颜许打开了房门,蛋蛋瞬间蹦了出来,跳进了颜许的怀里。

    颜许抱着蛋蛋,总算是理智回笼,他的双手不受控制的收紧,力气大的让蛋蛋都觉得痛了。

    蛋蛋开始转动自己的身体,想要让颜许轻一点。

    粑粑呀!蛋蛋痛痛!蛋蛋痛!

    直到蛋蛋开始拼命挣扎颜许才回过神来,他松开了自己的手,蛋蛋跳到了地上。

    但是蛋蛋没有生气,它敏锐的感受到了颜许情绪的波动,慢慢地跳了过去,蹭了蹭颜许的裤腿。

    粑粑,别害怕,有蛋蛋呢!蛋蛋把坏人烧光光!

    谁也别想伤害粑粑!屁股叔叔也不行!

    颜许蹲下去抱住蛋蛋,不停地说对不起。

    蛋蛋:好啦,粑粑不要撒娇了,蛋蛋没有怪你呀!粑粑最好啦!

    愧疚的颜许给蛋蛋泡了一次肖想已久的汽水,虽然量很少,但是蛋蛋勉强满足了。

    还是汽水最棒啊!蛋蛋满足的在盆里滚了滚,争取让自己全身都沾上汽水。

    在蛋蛋泡汽水的时候颜许在收拾屋子,他现在什么都吃不下,只想着给自己找点事情做,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。颜许在打扫完地板之后去收拾自己的柜子,里头放的都是对颜许来说非常重要的物品。

    ——他被亲生丢弃在孤儿院门口的时候被放在他身上的玉石。

    这个柜子颜许已经很久没打开看过了,对颜许而言,被亲生父母丢弃一直是走不出来的梦魇。小的时候他一直在想,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,或许是父母遭遇了什么受到了别人的胁迫才会丢掉他。

    随着时间的增长,尤其是在有了蛋蛋之后。颜许终于明白,如果父母真的爱他们的孩子,无论面对什么都不会松手。

    颜许打开柜子,拿出放着玉石的盒子。

    只是刚刚把盒子拿出来,颜许就愣住了,即便不打开颜许都感受到了重量的不同。

    盒子轻飘飘的。

    颜许双手有些颤抖地打开盒子,发现里头确实空无一物。

    这令颜许几近发狂,他几乎把房子翻了个底朝天,每一处角落都没有放过,甚至连垃圾桶都翻出来找了一遍。

    ——一无所获。

    直到深夜,屋子里乱糟糟的,一切都不成体统,没有一个东西待在原本的位子上。就像经历了一场地震。衣服被扔的到处都是,鞋子乱七八糟地摆在鞋柜旁边,电视机也被挪到了地板上。

    颜许则是坐在沙发上,他眼睛酸涩,仰面靠在靠背上。蛋蛋靠在颜许的手边,它不知道粑粑怎么了,但是能感受到颜许的低落。

    虽然颜许一直告诉自己,他的父母已经遗弃了他,或许对他的父母而言自己只是累赘。然而此时,他却难过的难以自持。

    颜许把最近来过自己家的人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,只有景其琛、陈嫂和小墩儿。

    也就是说,如果玉石是真的被人偷走了,那应该就是陈嫂或者景其琛两人中的一个,小墩儿来的时候一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。如果不是家里真的搜遍了所有角落都找不到,颜许也不想怀疑任何人。

    毕竟偷东西是一个很大的罪名了。

    颜许也知道,要给一个人定罪是需要证据的。

    颜许没有选择报警,他害怕蛋蛋的存在被发现。

    此时坐在自家梧桐木做的靠椅上的景其琛打了个喷嚏,有些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:怎么感觉有人在想我呢?

    茶几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,景其琛没有用手拿,电话自己飘到了景其琛的耳边,接听键也在同一时刻被按下。

    “老大!”又是这个咋咋呼呼地声音。

    景其琛有些无奈:“说了多少次了,别叫我老大,叫我景先生。”

    “是!老大!我查到了!”

    这次景其琛没有纠正对方的口误,他无奈地叹了口气:“查到什么了?”

    “那只狐狸已经不在禁山了,有人解开了封印。”

    “解开了?”景其琛冷笑,“怕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发现了十二具童男童女的尸骨还有贡品,他们用了古法。”

    “封印了上千年,估计它也没什么法力了,不足为惧。”景其琛根本不当回事,“我旁边那家人,你调查了吗?”

    景其琛的手下愣住了,显然忘记了这回事:“我马上去调查!”

    “等等。”景其琛又嘱咐道,“顺便调查一下颜许。”

    “老大,他不是个人类吗?有什么好调查的?”手下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
    但是还没等景其琛说话,手下又立马说:“好的!马上去调查!”

    景其琛挂断电话,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,脑袋转向窗外。

    他总觉得,颜许有点不一般。

    第15章 一三口(15)

    这几天颜许一直在思考玉石的事,精力没再放在陈嫂的事上,以至于陈嫂再次过来找他的时候颜许没能反应过来,他简直不敢相信站在自己眼前的是陈嫂。

    虽然陈嫂不够漂亮,因为每天做饭面对油烟而肤质蜡黄粗糙,但是还不至于像现在这样。

    ——她几乎是在几天的时间内变成了皮包骨头,身上的肉不知道什么原因全部消失了,那一层皮肤松松垮垮地搭在骨头上,她伸手过来的时候,颜许甚至觉得她变成了骷髅,手如同鸡爪子一样几乎细瘦,能看到骨头。

    “小颜,你陈哥已经三天没回家了。”陈嫂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,神神叨叨地说,“他不要这个家了,不要我和小墩儿了。”

    颜许被陈嫂吓着了,他打开门,陈嫂就浑浑噩噩地走进了颜许的家,她坐在沙发上,浑身都在发抖,就连颜许端给她的热水都拿不起来。颜许以为是空调温度太低,便调高了一些。可是陈嫂的情况并没有好转。

    按理来说,事情过了这么久陈嫂也应该平心静气地思考解决办法,但是看她现在的样子似乎并不能从陈哥出轨这件事上回过神来。像是钻了牛角尖,颜许劝了这么多次,也确实不知道还能怎么办了。

    “陈嫂。”颜许打断了陈嫂的絮絮叨叨,他问道,“你考虑过小墩儿吗?”

    “陈哥这么久不回家,你现在的状态又是这个样子,小墩儿不会害怕吗?”颜许看着陈嫂的眼睛,他的态度不算好,但也不算坏,他是真心实意的想要陈嫂从过去的阴霾中走出来,“如果你决定离开陈哥,就不要犹豫不决。如果你决定委屈自己原谅他,就不要糟蹋自己的身体。”

    陈嫂呆滞地看着颜许,似乎不知道颜许在说什么,她的眼神中毫无生气:“我杀了一只鹌鹑。”

    颜许没反应过来。

    杀个鹌鹑来吃有什么问题吗?

    陈嫂又说:“我不能回头了。”

    杀只鹌鹑有什么不能回头的?

    颜许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陈嫂的脑回路,他艰难地问道:“陈嫂,我建议你去看一下精神医生。”

    陈嫂讽刺地笑了笑:“你也觉得我疯了?”

    “我没疯!”陈嫂突然大叫,她发狂一样地吼道,“我知道我在干什么!我必须杀了她!不然老陈不会回头的!他是爱我的!只是被那个贱人蛊惑了而已!”

    或许对于陈嫂来说,无论陈哥怎么对她,她都不想离开这个男人。

    颜许没明白那个杀了她是什么意思,刚刚陈嫂说自己杀了一只鹌鹑,现在说出来的话却像是杀了一个人。颜许觉得,这个鹌鹑或许也是个妖怪,他的脑海中冒出了安娇娇的脸。而鹌谐音安,再加上陈哥也是只鸡精,这一切忽然就解释的通了。

    妖怪的出轨,后果似乎不比人类的轻。

    只是他们的处理方式,似乎比人类要更加极端,不知道是不是个例。

    如果他们是人,那颜许无论和陈嫂关系多好都已经报警了。可是按照现在的情况,警方显然管不了妖怪的事。颜许也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。

    “陈嫂,你冷静些,想想以后。”颜许无话可说,只能干巴巴的憋出这一句。

    陈嫂抬头,她的目光中充满阴霾,往日那个温柔体贴的女人已经灰飞烟灭,不再留下一丝影子。她站起来,双手撑着自己的膝盖,双眼注视着颜许,两人的距离很近,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。

    “没有以后了。”

    陈嫂扔下这一句话,便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蛋蛋刚刚一直躲在门后,悄咪咪的看到陈嫂走了之后就跳到颜许的旁边,蹭了蹭粑粑的大腿。

    颜许伸手把蛋蛋抱进怀里,一只手轻轻抚摸蛋壳,眼神不知道看向何处。

    太阳慢慢落山,气温降低,室外不再像白天一样可以把人融化。小区也开始热闹起来,老太爷抬着影响,身后跟着一群老太太,这会儿正是广场舞要开始的时候。小区的空地也留了下来。

    颜许下楼的时候正好看见李小姐和她丈夫出门,两人都穿着坎肩带着硕大的项链,颜许这才记起他们的职业,这夫妻两个都在酒吧打碟,每晚都是这个点出门,要忙到深更半夜,凌晨后段才回来。

    “小颜也出门?”李小姐穿着热裤,一双腿又白又长,打着香气逼人的香水,非常有存在感。妆容也十分夸张,烟熏妆大红唇,低胸坎肩令她的一对胸脯呼之欲出。

    性感的让颜许都不敢直视。

    颜许点点头:“是,没那么热就出门走走,也不好整天待在屋里。”

    李小姐点点头,她老公吻了吻她的侧脸,拿着钥匙先去车库开车。

    颜许看郑先生走了也不好抬腿离开,就陪着李小姐在小区门口等,李小姐是个健谈的,回完手机里的消息后问颜许:“小颜还没谈恋爱呢?”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颜许有点尴尬。

    李小姐像是所有三姑六婶一样热心肠:“该找啦,现在的小妹妹谈恋爱都早呢,说不定没出学校就等着结婚了。你要是再晚点,说不定只能去高中找了。”

    颜许觉得有点烦,他不爱想这个,还没考虑过结婚的事,以前是因为工作原因。估计没谁愿意自己的对象每年都有半年要消失。现在则是因为有了蛋蛋,估计也没哪个女孩愿意喜当妈。

    “再说吧,看缘分。”颜许转开话题,“李小姐和郑哥什么时候结婚的?”

    李小姐笑了笑:“我们是先上车后补票,刚开始就是个炮友。他身材好,床上表现的也不错。本来是打算再了解一下再说的,谁想到就中了彩。我两一合计,就结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怎么没瞅见你们的孩子?”颜许一时脑子没转过弯。

    李小姐闻言愣了愣,但也没生气:“那孩子命不好,一岁的时候我和我老公有事要出门,留给我二姨带,家里煤气泄漏。我二姨在隔壁打麻将,孩子就没了。”

    估计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了,李小姐说的时候情绪没什么波动,就是在述说发生过的一段事。

    此时郑哥的车刚好开过来,李小姐和颜许打了个招呼,便坐到副驾驶上系好安全带,车子稳稳当当地开出了小区。

    每家人都有自己的不如意,却也有自己的人生态度。

    比如陈哥陈嫂,一家人和和美美的,小墩儿又懂事,却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。

    反观李小姐和郑哥,两个人看着都是四六不着的,还在酒吧工作,甚至失去了一个孩子。整天面对着花花世界,可是感情却一直很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