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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0节
    李淮冰冷的视线落在李筠的身上,像无情的刀刃刮着。

    李筠咬了咬牙,收拾自己的情绪缓步上前,冲李淮微笑着道:“太子皇兄,您怎么得空进宫,这是……”末了,还朝李临桉狼狈的样子扫了一眼,一副不明白殿中发生什么事的样子。

    见李筠将自己摘除干净,李淮的眼眸眯了眯。

    身后一众宫人听到太子二字,吓得两腿簌簌抖动,眼前这位是传闻中的太子啊。

    之前在宫中出现过一次,但这边的宫人都没见过,哪里知道眼前这个蒙得严实的男人会是堂堂太子殿下。

    方才出来呼喝的宫女已经吓得脸色惨白,瘫跪在地上了。

    “不是你将人引进暖阁内吗?怎么现在反到来问孤了,”太子话音一出,足以吓死人。

    这声音……简直就是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发出来的声调。

    陆璇皱了皱眉,视线淡淡的落在李筠的身上。

    李筠挤出笑脸来,“太子皇兄说笑了,我只是让宫人们将皇嫂带到暖阁来取个暖,并不知世子爷也在此,实在是我的过错……皇嫂,你不会怪我因一时疏忽将你引进了这里。”

    前面用宫人来摘除自己,后又拿这话当面问陆璇,不是逼着人顺着她的话往下吗?

    陆璇似笑非笑地看着李筠,“七公主说笑了,既然是宫人的错,七公主责罚一二就是,怎么会是公主的过错呢?不过,现在七公主可以说是疏忽了,如果我这个人狠了一些,到时候也来一个疏忽,只怕七公主就有些难收场了。”

    李筠倏地盯住了陆璇,眼中发沉。

    陆璇这话是什么意思。

    “既是这些奴才的错,打杀掉就是,”李淮苍老沙哑的声音道出,抱着陆璇自殿门后离开,绿袖自人群中抹着冷汗快步跟在身后。

    李筠脸色一白,身后的宫人一个个瘫在地上,全然一副绝望的样子。

    李筠闭了闭眼,咬牙道:“来人啊,将这些狗奴才拖出去,杖杀。”

    殿外,几名侍卫匆匆走进来,将地上的数名宫人拖走,全程没有一个人反抗,因为他们知道一旦反抗了,就是当场地残死。

    他们心里明白,李筠也不是一个善茬啊。

    陆璇被李淮抱进马车内,轻轻柔柔的放下,看见陆璇往边上坐了坐,脸色也渐渐恢复过来,想到殿中的场面,忍不住出言讥讽:“方才明明可以避开那人,太子妃却是为何箍着别人的手?如若孤没有出现在那里,是不是就要同旧情人发生点什么了。”

    陆璇皱眉听着他讥冷的话,没接话。

    身边的寂离和绿袖见两人情形不对,不敢多说什么,连忙退到马车外几步远。

    见陆璇闭眼不说话,李淮越发恨得牙痒痒,以为她心里边还惦记着这个李临桉。

    也不知这个男人有何好的,竟让她这般一次又一次的上心。

    之前那般待她都不知悔改。

    是以,见陆璇这般默认,李淮觉得方才那一摔太轻了。

    李淮微微蹙眉,声音更冷,“殿中燃着情药味,你可知那人想要对你用强……”

    陆璇慢慢地睁开了双目,定定地看着李淮仍旧没说话,此时看李淮就跟见到智商直线下降的小屁孩。

    如是不是他出现,李临桉不死也残在自己的手中,他的出现也正好解决了国公府一个矛头。

    如果她当场控制不住将李临桉弄得半死,国公府必在不会甘心。

    到时候又给自己拉了一个劲敌,得不偿失。

    但李临桉这笔账,她会清算,只是这背后……扯出来的人实在不少。

    陆璇听了这话仍旧无动于衷,李淮脸色寸寸黑沉,眼睛都能喷火了。

    陆璇感受到车厢内的气氛变化,慢慢地转过视线。

    “想来太子妃对李世子还是情有独钟,连他下了药都能接受,那是不是也能接受孤的。”气狠的男人突然逼上来,一把掀开面具,捧住陆璇的脑袋,在陆璇猝不及防之下突然吻上了她的唇,肆意攻略。

    陆璇气得伸腿要踹人,哪里知道男人无耻的跨过长腿,将她夹住。

    伸手去推,这人连手不放过,紧紧的拧住了她的两手往后一推,就将她实实在在的压在车壁上,随意的采摘。

    “砰!”

    陆璇被气狠了,想起那天晚上自己也是被人这样钳制住,什么也不能做。

    翻江倒海的怒意涌上来,陆璇借着这股力量将人干翻过来,大喘着气往角里一退,眼神阴戾地盯着得了便宜的男人。

    李淮本就被那股怒意冲晕了头,此时见陆璇反抗得激烈,不由想起那夜的情形。

    眼中柔和了下来,伸手要摸她的脑袋,陆璇已经炸毛了,抬手就将他的手打掉。

    李淮也不气了,反而笑了笑,“以后见到这个人躲得远远的不就好了,非要我这样惩罚你才乖乖的听话是吗?”

    看着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男人,陆璇咬了咬牙,“太子……”

    “好了,方才殿中有些药味,可闻进去了?我让大夫过来替你瞧瞧,别吸太多坏了身子!”李淮笑着温声道。

    得了便宜后又温柔以对的男人,特别让陆璇牙痒痒。

    前面发狠的人是谁?她怎么怀疑是另外一个人?

    “我没中药,”陆璇咬牙挤出一句。

    李淮一愣,“没中?殿下那股药味这么浓,只怕李临桉也吸了不少……呃,孤来看看,万一有事,孤这心可就得疼死!”

    陆璇避开他的动作,深吸一口气:“太子,我没事,一点事也没有。”

    李淮盯着陆璇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陆璇脸黑,“太子笑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爱妃发怒的模样,真是可爱得紧!方才是孤不对,这厢向爱妃陪个不是了!但以后不可再近这个男人的身,现在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!”李淮说着说着,话又变味了。

    陆璇嘴角一扯,冷笑反问,“太子殿下以为我对这种男人感兴趣?”

    “爱妃这样说,孤就放心了……”李淮听了,心里不甚愉悦,笑着凑过来:“真的没中药?”

    陆璇黑脸。

    车厢内传出李淮难听又愉悦的笑声。

    外边的寂离和绿袖对视了一眼,都暗暗松了口气,没事就好!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高笄走进屏风后,对着李洐耳语了几句,李洐沉着脸颔首。

    高笄朝外边一摆手,不多会儿就有人将脸色潮红的李临桉扶了进来,会在椅子上,有人喂了李临桉一颗药就退了出去。

    李临桉看见李洐,加上药效渐退,立即就恢复了清明,身上疼得要死去一般。

    李淮那一摔,可真的是一点也不留情的。

    “李世子几次出手,都不顺利啊。”

    听得出李洐语中浓浓的嘲意,李临桉脸上一阵青白,咬了咬牙,整理自己的情绪道:“四殿下,是太子亲自进宫来接人的。”

    李洐闻言,黑眸眯了眯。

    “太子,他竟又出现在宫中了?为了一个陆璇?”语中带着几丝高扬,似是发现了什么般。

    本来这一出,四皇子就是为了试探太子。

    没给陆璇弄个残局,到也不枉这次李临桉的亲自试探一回。

    “是,”李临桉想起被太子甩出去的力度,脸又白了一圈,如果当时太子想要他的性命,早就不在这里说话了。

    李洐闻言,却是笑得像是千年狐狸,“好,好得很,他还敢在眼前蹦达着,也叫他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。”

    李临桉冷不伶仃的听到四皇子这一句,身子不由打了一个怵!

    四皇子想做什么?

    李洐想做什么,很快李临桉就知道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刘皇后几次来见四皇子,看着儿子这样被禁在府里,想起刘锡又被削了禁军的权力,心里越发的恨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你父皇怎么能这样狠心待你,瞧着不过两天,你都瘦了。”

    刘皇后爱怜地看着儿子,不禁酸出了一把眼泪。

    李洐却不在意这些,现在他只在意自己在皇帝那里是不是真的不被待见了。因为这次,他惹到了皇帝的忌讳。

    李洐前后又将李淮和陆璇的事说了说。

    刘皇后听了,忙抹了抹泪,眼中透出怒意来,“竟是他在背后做手脚,也忒不自量力,想同我儿作对。”

    “母后只需要替儿臣好好待着太子妃就可,本事不行,却还让人拿捏了这点弱处,李淮自个招惹上门来真不是明智。也只有陆璇有点美貌的女子,才将李淮迷得团团转。”李洐冷嗤,“也好,有一个陆璇供我们拿捏,也能制着他背后的动作。”

    刘皇后直皱眉:“洐儿,炎国那些人可靠得住,毕竟当年他们说只要东西一下,人就不出半年死去……现在三年过了,人还好好的活在太子府呢,还占着一个太子的虚位。”

    想到这里,刘皇后有些后悔当初没能试着下一把猛药将太子弄死了。

    如此也就一了百了了,哪里像现在弄了这么些事。

    李洐眯紧了眼,也对此恨了一把,“当初除了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,那些个毒药哪里能近他的身。”

    当初要不是几次毒害不成,才做这样的手笔。

    “这次税银一事,只怕同他脱不了干系。”刘皇后扼腕。

    “是我疏忽了,起初这件事怀疑了大皇子那边,现在想了想,就算太子如今这个样子,脑子还是可以用的。实在对他太大意了,好在,这次有够及时反应过来。”

    “有母后在,叫他不得好死!”见李洐这般,刘皇后怒得不行,敢算计她的儿子,真是好大的狗胆。

    李洐却皱眉劝道:“母后这段日子除了陆璇这里,其他的莫要多插手,如今父皇已对我心生不满,再做些大动作,以后怕是难翻身了。”

    “一个陆璇哪里能让人费这么大心思……”刘皇后知道陆璇性子稳,可再稳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,想要弄死也不过是一两句话的事。

    李洐却不这么认为,他总觉得陆璇同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一样。

    而这种不一样,是潜藏大暗处的危险。

    但李洐没想到,自己还在想着解决陆璇这个危险,章若迎那边却有了动作。

    太子李淮收到了坊间流传得越发厉害的谣言,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,“章若迎的动作虽然慢了一些,却砸得很精准。”

    等李洐收到消息时,外面的谣言已经传得不成样子了。

    无非就是前面税银的事,有人看见四皇子亲自领着刘锡到庆洲府等地活动,暗中抽取税银,现在还得了不少人的见证。

    宫里边更是传出了皇帝包毙的话,意思是说这是领着皇帝的命令去做的,有人想将脏水泼向皇帝。